第十章 閒話[第1頁/共3頁]

上輩子，她一心念著林夫人的好，聽林夫人的話，跟著周薇和周悠一道學琴棋書畫，學女紅針織，學著溫婉謙讓，學著去巴結奉迎彆人。她壓著本身的性子，一向忍了十二年，最後又渾渾噩噩地出嫁。太婆也曾經這麼教過她，可她當時候底子不懂，也不曉得如何懂……

周冉吸了口氣，翻身坐了起來，將那匣子擱在案幾上，伸手取了荷包，解開繩結，手上一轉，荷包裡的物件晃噹一聲掉了出來――宛然是一方拇指粗細、瑩潤光芒的羊脂白玉玉印

“太婆當我心眼這般小？”周冉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眉宇間帶著幾分委曲和藹悶，“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誰還記得？也就宋文熠一心到晚惦記取！恐怕忘了我害他丟臉的事兒！再說了――”

“嗯，我曉得。”周冉和順地點著頭，眼裡浸滿了依靠的笑意，埋頭靠在向老夫人肩上，聲音有些悶悶的，“太婆放心，我都記取……”

不等周冉答話，向老夫人又笑了起來，語氣裡可貴的帶了幾分打趣。“今兒晌午五郎過來送禮，我如何傳聞你不大歡樂？你這脾氣也是，從小就擰！五郎那孩子我看著就挺好，你還真為著小時候那點芝麻大的事兒記恨人家？”

這輩子，她走了十年，也學了十年。十年，充足她看清很多事了……

周冉歎了口氣，轉而又笑著抬開端來，晃著向老夫人的胳膊笑道，“太婆也曉得我這性子要強。就是找，也得找本性子寬大漂亮的。嗯，家世也不能太高了，人也不消長得太都雅，但是也不能過於丟臉。不要太陳腐的書白癡，也不能太油滑油滑了……”說著，竟有模有樣地掰動手指頭一條一條數了起來，直把向老夫人看得哭笑不得，心知周冉不肯，便也不再提宋文熠。又想著周冉先前所歎，內心暗自感喟，垂憐地拍著周冉的背。

周冉不如何順氣地哼了一聲，語氣很有些憤然，“我那裡不歡樂了？我對他向來客客氣氣地，太婆不信問問臘梅姐姐！”

匣子裡很空，隻安溫馨靜地躺著一個粗布繡花荷包，荷包下頭墊著張折得劃一且有些泛黃的宣紙，紙上的墨跡模糊可見，約莫是一封手書。

她身邊的人走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隻剩下趙叔一家人和朱槿，厥後朱槿也不在了……趙叔和趙毅一向護著她在越地安設了下來。在越地的那兩年裡，她才真正地活著，才明白外頭另有那麼些不一樣的人，他們過得新鮮儘情，讓她詫異又戀慕。可如許的安穩日子也不過兩年，天下就亂了，越地也亂了。兵匪所過之處，到處都是一片狼籍。亂世中性命如草芥，她隻能逃，可最後還是冇逃過，反而……

見周冉一時出了神，向老夫人好笑地捏了捏周冉的鼻尖，“你這丫頭，又在發甚麼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