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4頁/共5頁]

棠辭直言回絕，強忍著鑽心裂骨的疼痛，抬腿盤跚落地，勉強走動了幾步，向內侍笑道：“公公可瞧見了？我自年青，無礙。”

宜陽悄悄一笑，眼波如水暗湧潛流：“太子哥哥忙於前朝政務，嫂子於後院主持中饋，應多留幾個心眼，使東宮井然有序，清整莊嚴。若偶有一兩人屍位素餐乃至吃裡扒外，當殺雞儆猴纔是。”

宜陽聞言忙狠狠點頭，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天子，低聲囁嚅：“兒臣聽聞有處所鬨了澇災，災情還不小，猜想父皇定是為此勞心焦思徹夜不寐。擔憂父皇因累染恙，熬過了早朝時候，好輕易候到午憩，纔想著進宮看望。不料父皇竟不肯召見兒臣，兒臣隻覺得是父皇當真身材不適為免兒臣顧慮決計坦白，一時想岔了了才搶進殿來。”

天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使鞭梢指指勸止不力使宜陽得以進殿的李順德，向宜陽佯怒道：“胡白！你問問李順德，他在朕這兒服侍了多少年，哪個敢像你這般混鬨的？再者，那鞭子何曾是朕成心打在你身上的，清楚是自個兒搶著捱打的！”

宜陽膝行著向天子跪近幾步，扯了扯他的衣襬，抬頭用濕漉漉的眼睛天真天真地盯著天子：“那父皇賞兒臣一個旨意可好？再過半月便是母妃的冥誕了，慈恩寺按例要開幾日道場，屆時哥哥嫂嫂都會帶著小臨安同去給母妃燒幾柱香，托佛祖捎幾句口信。”她垂下眼瞼，顯出些許落寞寥寂，再抬開端來聲音又輕軟了幾分，“縱是哥哥犯了天大的錯誤，臨時饒他這回，容他安安穩穩地讓母妃於天上瞧見可好？”

那內侍掩上房門，向棠辭躬身拱手道：“奴婢剛纔言語獲咎了，雖是宜陽殿下叮嚀的事，可畢竟陛降落下的罰責，等閒不敢亂來，隻得勉強如此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詹事麵白如紙地叩首接旨，未幾時，便有兩名內侍提著厚重的紅木板子而來，將他按倒在地，往掌心吐了口唾沫，遂狠狠拍打唱數。

李氏的聲音聽來稍顯倦怠，眉宇也模糊凝著一股憂愁，眼圈更是布著尚未消逝的紅，宜陽看在眼裡，曉得太子伉儷倆人向來敦睦恩愛，經此一事，李氏定是嚇得不輕，因而欣喜道：“父皇固然待太子哥哥峻厲了些，實則對其寄以厚望，不然也不會大動肝火。嫂子無需擔憂滋擾，隻是邇來多事之秋，不免很多費些心神關照些，莫要使他再趕往刀口上撞了。”

皇城裡服侍走動的人多，人一旦多了，便少不得碎嘴。

餘下的板子下得又快又急，一道道地相互疊加，雖有衣物遮擋，已顯可見斑斑血點。

行至廊下，卻見宜陽與臨安二人一大一小地倚在曲頸雕欄上投喂池魚，眉眼裡俱都溢滿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