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3頁/共4頁]

俄然聽得人來報，說單橋遠來見。謝睿臉上一冷，藏好了簪子到袖囊，便自去了房，卻聽得單橋遠道：“公子就是學習漢人的東西太多，這些書毒害了公子。”謝睿點點頭道：“漢人過於矯情，這也是成規。”

**********

寶生被一陣米飯香氣喚醒來，卻已是在一處破廟中，內裡光芒敞亮刺得人眼暈。寶生早已滿身有力，睜眼看去，見連曜已支起了火堆，用殘瓦盛了黃米兌了水燒飯，瓦煲中的黃米咕嘟咕嘟，水汽氤氳四溢，中間還架了竹條，串了肉烤起。

寶生方想起那張畫紙，黯然道：“我幼時隨父母到過福州海邊，見過西洋貨船上的西洋海員，長相就是那般，長髮捲毛，藍眼睛，大鼻子。父親說他們來自琺琅國。”

連曜笑了，想了想道：“我在朝中也見過來通關的大西人。今後你也帶我去見地下那琺琅國人，也看看我的原型。”

“你在那裡學得畫那樣的羅刹鬼。”連曜隨口笑問道。

連曜憤恚之下，狠狠一腳撩了火塘回身就走了出去。瓦罐中的水滴在洋火上，噗嗤冒煙，頓時火灰四起迷了眼睛，堂內狼籍一片。寶生呆立半日聽得內裡馬匹嘶鳴，踏踏遠去。半響就冇有聲音，四周寂靜下來。

謝睿聽得提到母親，不想多話，輕咳了聲道：“不知父親請兒子前來，有何事指教。”謝修趕緊肅容起來，倉猝道：“你要的事情我給了，我的事情如何辦。”謝睿笑道：“我正要提及此事，之前是兒子胡塗冒昧，不知輕重主次，自發無棟梁之才，隻想休閒散淡過得日子，孤負了皇上和父親的美意。現在事事想來，都覺父親安排的更勝一籌。聖公主賢能娟德，德言容工，能下嫁於我這無得無才之人，實在是天大的皇恩。”

連曜並不睬會寶生的話，冷冷道：“話多的很，看來也冇餓壞。見你當時對我說甚麼威武不能屈，還覺得是位知書達理的大義女子。可看你的吃相，還不如我府上的丫頭。”

謝睿點點頭，彷彿累極，道：“丹臣，此事你知便好，萬不成傳給其二。現在我身邊遍是眼線，你要步步謹慎。”朱丹臣為人樸重，聽得此言，抱拳道：“丹臣唯公子是命。”

謝修見兒子返來，內心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坐。”謝睿先道了聲謝，先入了座，“兒子還要感激父親。”謝修點點頭，歎道：“那塔是我親手設想，親身督工製作，隻因你母親喜好登高遠眺。人也冇了，毀了也就毀了吧。徒留著感慨。”

寶生心中冷哼一聲，自坐了下來，揀了荷葉上尚存的潔淨剩米吃了起來，便做起下一步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