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武帝（5）[第1頁/共4頁]

那行腳販子是個老闆模樣兒，這麼嚴峻的份兒，他看起來半點子不打慌，仍貼背靠了搖椅，漫不經心腸走著神兒。這當時，還能有這般的沉著，瞅著才覺怪呢。

她吸了吸氣兒，因問：“您……您不慌麼？”

這一聲不急不緩，但天子生來帶威，這麼一句落下，早嚇怔內裡一班人。

他一笑：“那說定啦，我必然還來。本年是來打獵的，巧路過博浪沙，便來看看。那——我那玉，你收不收？”

小女人嚇了一跳，自是不敢收的：“不懂呢，看玉料……是塊上等好玉，您捨得？”

因這一時，天子榮返，已無緊急事件要措置了。剛至宮門口，楊對勁便已迎出，天子坐輦中略一笑：“這般急趕慢趕，朕一見你便心煩，有楊長侍在的地兒，便無功德。朕在路上都已傳聞了，——這是如何回事？趙婕妤是新晉宮妃，朕親封，她初到宮中，如何便會獲咎了皇後？”

天子紅了眼眶。

反是女孩兒有些驚奇：“走？趕路這麼急？”

他偏是要逗她。

他起家，拍了拍袍衣，向那女孩兒道：“謝女人借地兒歇腳，我們……這便要走了。”他笑了笑，麵上好似無半絲沉淪。——天子向來如此，心冰臉冷，若非這模樣的冷性子，怕也坐不穩江山。明是喜好那小女人的，這要走了，當真不作流連。

天子一驚，展開了眼。原是這麼快……這麼快便到了。一眼望去，滿目皆是熟諳的風景，廊下那隻鳥籠子還在，籠中長尾雀子卻早已不見了影兒，銀鈴子像蔓藤似的掛著，風一吹，便跟著鳥籠閒逛，鈴鈴鈴……可好聽。

楊對勁狗腿子似的奉迎：“陛下，可要擺駕甘泉宮？您不在的日子，是趙婕妤受委曲啦，您若抽身去甘泉宮看看，旁的人便知趙婕妤在陛下心中職位之高，今後呀，也少能再欺負人！”

“你招人疼，”天子恍忽間便覺有些傷感，“我說的都是真，冇逗你呢，真想要你這麼個女兒。——那是不能啦！以是我才念著要收你作兒媳。”他冷酷一笑：“你卻當了打趣話。……甚麼山裡粗婦，粗婦又如何？……比她們好，比她們都好！”

林前階下，跪著一班子“本身人”，方纔拍門的，便是他們。

天子有些憤恨了：“多幾時就催人？朕——我坐坐不成？”

“半刻離不得？”那女孩兒便也笑了：“聽您口音，不是博浪沙四周人氏吧？好似您住很近似的，這一起趕來，您離家早已過了‘半刻’吧？”

劉徹笑了笑，指門外道：“這不家裡來催人了麼！我也不想走，冇法兒，家裡事冗，我半刻離不得……”

劉徹哈哈大笑：“這牙尖嘴利，不知像誰呢！”

劉徹心想，小丫頭果然靈，外頭不知是何鬼怪，八成確是衝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