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3）[第2頁/共4頁]

“陛下……”竇沅幾近蒲伏在地，拽著天子的玄服一角：“陛下……去救救夫人！”

他還欠嬌嬌一個荷花塘呢。

“噓！管住嘴巴，享你的福吧！編派的話，可不要再說啦，陛下萬壽節，不興說這些個……”

天子滿目憂色，卻也隻屏著，微微這麼一歎：“朕……一刻也待不下了！她……毋須犯甚麼罪，落母背工裡，那張臉，便是罪證！可不是？”

“朕問你們――母後在哪兒？”

“楊長侍親叫的！看他急的，怕是宮裡那事兒真不好辦，忒毒手……”從侍咂咂嘴，一臉子苦相。

這燭焰眼瞧著是要熄了，焰穗子瘦了很多，蔫蔫的，本無人存眷，偏一個劉榮看出了神，天子不由笑道：“都雅麼？從小你便如許，愛瞧甚麼，對準了死盯盯瞧著，儘發楞，好似要將心魂都注了裡去，性子太沉……”

竇沅的心緊抽了抽，心道那可要不好了，八成宮裡有甚急事,要不然,也不會連夜派人來催請天子。這大好的萬壽節,稍無妨的事兒，亦是不會來擾陛下的。好賴待明早回宮再說。

一重一重的聲音交和，在玄色的天幕下久迴盪：

羽林衛統領將刀挎腰間，順手引了條道兒，向從侍道：“陛下在內裡。”

隻……若不是實足的冇法兒，誰願跑這個苦差事呢！天子若生起氣來，有幾個腦袋去拚掙？他們夤夜跑腿子的人，當真是有磨難言！

門翻開時，夜風躥出去，一道黑影子也緊跟著跌出去，撞在他腳邊。劉榮生驚：“阿沅？”

說到了那一句辭離的話兒，到底鼻刻薄澀，這一走，大略畢生不會返來了。

揮一揮衣袖，便這麼清閒落拓地拜彆。天子卻深吸一口氣，在他身後叫了聲：“兄長……”

這時天涯竟已現了一抹亮白。

天子拖著玄色朝服，已徐行踱了過來，很快地在她和劉榮跟前停下：“阿沅？”

天子在哪兒，親軍羽林衛便在哪兒。

“有勞了……”那從侍也好生客氣，那目光順著也便下來了，正掠過竇沅的臉，因瞧了瞧建章宮這好恢弘的樓宇，又瞧了瞧竇沅，有些拿捏不定主張。

竇沅見那從侍這般苦臉子，便知宮裡出的這檔事兒非天子親跑一趟不成，因問：“――是長樂宮發話啦？”

自建章宮而出，鄰近上林苑的官道上，大隊人馬燃燒而走，洞若白天。

“阿姊，我隻問你，她……可在？”天子不欲再與她兜轉。

“遠瑾夫人！她回宮以後――現在……現在正在長樂宮呢！太後孃娘隻怕要對她倒黴……隻怕……”竇沅思路混亂，連話都說不清楚。

禁衛一起遁藏，宮門大開，天子的車馬便打那邊來。禦前隨行親軍羽林衛一起卸刀，直扔了宮門外，連氣兒都懶怠喘，隨天子車隊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