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冰山上的來客[第1頁/共4頁]

這番話讓世人大為放心，而等玄月份他們出了玉門關後，也冇人敢逃了——除了每隔二十裡築有一座烽燧的絲路外，四周都是戈壁荒漠，傳聞另有劇毒的蛇蟲躲藏在沙海裡，而那怪石嶙峋的妖怪城中，另有紅頭髮女野人的傳說。

就如許渾渾噩噩過著日子，終究了局不是病餓致死便是賣身為奴婢——也得有人情願買。

“諸君。”

萬章秀了一手飛龍探雲手後，韓敢當不但冇有懲罰他，反而將萬章留在身邊做了侍衛。隨戊己校尉的旗號，在最後一批解纜：韓敢當管這叫押陣。

前去烏孫做太後親衛的百餘六郡良家子，以及去於闐、莎車淘玉的數百流民，在此與雄師隊分道揚鑣，帶著輕鬆發財的夢走向遠方。

這讓萬章曉得，路還很長，和他們作伴的都不是甚麼好東西。一臉死相的流民、負債鬼、盜賊、擄掠犯、小偷，安西都護府彷彿成了專門領受天下各郡人渣廢料的渣滓場，相較於彼輩，內心還念著忠義的輕俠們算端莊人了。

“汝等來時或為五陵少年坐擁父輩榮祿，或是長安偷兒赤貧如洗。”

“汝等來時為律令所不容，劫奪、傷人、盜竊、私鬥、不孝、盜嫂，皆有罪惡，一身孑然，身負桎梏，俠亦是惡俠。”

聽上去聽不錯，但募去烏孫的標準比較高，起碼得會馳射才行，如果老兵就募金翻倍，還是罪人之身的輕俠們輪不上。

黃道長給統統人換了一批羅布麻織成的鞋履後，輕俠們再度上路，沿著孔雀河到達渠犁，過鐵門關，經焉耆盆地到了車師國。

押送的不止是刑徒輕俠，另有西域需求的補給品：五十車裝得滿滿的絲綢和筆墨五經，以及成箱的藥材，兵卒們騎行乘車，刑徒輕俠隻能走路。

韓敢當罵罵咧咧，親身砍了兩個逃竄的淘玉者後，大聲嗬叱道：“那是兵戈的時候，且隻斬將尉，士卒不會被究查。汝等隻相稱於服徭役罷了，軍司馬，將律令念給他們聽聽！”

都到這了，另有退路麼？萬章等人脫了已經漏風的赭衣，哆顫抖嗦，好似剝掉了昔日的罪孽，披上了與都護兵卒們一樣色彩的黑衣後，感受周身一暖，都長舒了一口氣。

任都護騎的還是蘿蔔，至於天子禦賜的汗血天馬“象龍”——固然它又高又駿，騎著顯眼且有麵子，何如性子太烈，或許是在為萬裡來回折騰活力？害得象龍瘦了很多。

“諸君，當著這巍巍天山，隨我詛盟。拋開舊時罪惡，於茲重獲重生。”

“巍巍天山！”

六郡良家子們或去北庭，或往烏孫，要做“太後親衛”。

“是哪個小婢養的，胡傳甚麼負約當斬？”

這幾近包括了統統人，有人仍然昂著頭不為所動，也有人冷靜低頭心生愧意。

任弘轉過身，請世人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