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踏歌行[第1頁/共3頁]
二人在樓上一遞一句的說。有詩為證:叔嫂萍蹤得偶逢,嬌嬈偏逞秀儀容。
武大每日自挑擔兒出去賣炊餅,到晚方歸。那婦人每日打發武大出門,隻在簾子下磕瓜子兒,一徑把那一對小弓足故暴露來,勾引飄蕩後輩,日逐在門前彈胡博詞,撒謎語,叫唱:“一塊好羊肉,如何落在狗嘴裡?”油似滑的言語,無般不說出來。是以武大在紫石街又住不牢,要往彆處搬移,與老婆商討。婦人道:“賊餛飩不曉事的,你賃人家房住,淺房淺屋,可知有小人羅唕!不如添幾兩銀子,看呼應的,典上他兩間住,卻也氣勢些,免受人欺負。”武大道:“我那邊有錢典房?
玉蓮年方二八,樂戶人家出身,生得白淨小巧。這潘弓足倒是南門外潘裁的女兒,排行六姐。因他自幼生得有些姿色,纏得一雙好小腳兒,以是就叫弓足。他父親死了,做孃的度日不過,從九歲賣在王招宣府裡,習學彈唱,閒常又教他讀謄寫字。
說話中間,武大下樓買酒菜去了,丟下婦人,獨安閒樓上陪武鬆坐地。看了武鬆身材凜冽,邊幅堂堂,又想他打死了那大蟲,畢竟有千百斤力量。口中不說,心下考慮道:“一母所生的兄弟,怎生我家那身不滿尺的丁樹,三分似人七分似鬼,奴那世裡遭瘟撞著他來!現在看起武鬆這般人矯健,何不叫他搬來我家住?想這段姻緣卻在這裡了。”因而一麵堆下笑來,問道:“叔叔你現在在那邊居住?每日飯食那個清算?”武鬆道:“武二新充了都頭,每日承諾下屬,彆處住不便利,胡亂在縣前尋了個下處,每日撥兩個土兵奉侍做飯。”婦人道:“叔叔何不搬來家裡住?省的在縣前兵士奉侍做飯肮臟。一家裡住,遲早要些湯水吃時,也便利些。就是奴家親身安排與叔叔吃,也潔淨。”武鬆道:“深謝嫂嫂。”婦人又道:“莫不彆處有嬸嬸?可請來廝會。”武鬆道:“武二並未曾婚娶。”婦人道:“叔叔芳華多少?”武鬆道:“虛度二十八歲。”婦人道:“本來叔叔倒長奴三歲。叔叔今番從那邊來?”武鬆道:“在滄州住了一年有餘,隻想哥哥在舊房居住,不道移在這裡。”婦人道:“一言難儘。自從嫁得你哥哥,吃他忒善了,被人欺負,纔到這裡來。如果叔叔這般雄渾,誰敢道個不字!”武鬆道:“家兄向來本分,不似武鬆撒潑。”婦人笑道:“怎的倒置說!常言:人無剛烈,安身不長。奴家平生性快,看不上那三打不轉頭,四打和身轉的”武鬆道:“家兄不肇事,免得嫂嫂憂心。”
他賦性機變聰明,不過十二三,就會描眉畫眼,傅粉施朱,品竹彈絲,女工針指,知書識字,梳一個纏髻兒,著一件扣身衫子,做張做致,喬模喬樣。到十五歲的時節,王招宣死了,潘媽媽爭將出來,三十兩銀子轉賣於張大戶家,與玉蓮同時進門。大戶教他習學彈唱,弓足原自會的,甚是省力。弓足學琵琶,玉蓮學箏,這兩個同房歇臥。主家婆餘氏初時甚是汲引二人,與他金銀金飾裝束身子。後日不料白玉蓮死了,止落下弓足一人,長成一十八歲,出落的臉襯桃花,眉彎新月。張大戶每要收他,隻礙主家婆短長,不得到手。一日主家婆鄰家赴席不在,大戶暗把弓足喚至房中,遂收用了。恰是:莫訝露台相見晚,劉郎還是老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