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好狗不擋道 - 53.第 53 章

53.第 53 章[第1頁/共3頁]

二哥廖允武,叫著允武,倒是一點拳腳不懂,反倒愛和胭脂水粉針頭線腦攪和在一起,開著全帝京最大的幾家脂粉鋪和雜貨鋪,趁錢,手敞,按著老輩人的說法就是“漏風掌”,把手指頭併攏,到太陽底下一照,謔,滿眼的洞穴,手指縫壓根不嚴絲也分歧縫,財帛老也往外漏哇!就跟那錢不是掙來,是順水漂來的一樣,隨隨便便就脫手了,逢到災荒年,要恩賜義粥,老二一準跑在最前頭,除了週轉用的銀子,其他全數放出去恩賜義粥、搭棚子、買藥,另有那路邊倒斃的,也買一副薄棺材裝裹了,抬去埋,好歹也是發送。因二哥仗義,江湖人讚他“義薄雲天”。

四哥廖允能,承嗣了廖家的正統,就是土木活計,從點穴堪輿到泥工、瓦工、木工,歸正營建廠裡邊的活計他都要曉得。這麼多活計他都學下來了,並且能研討,愛揣摩,獨獨對畫匠這門活計不愛脫手。看了就討厭,懶怠拿筆拿顏料,你說他嫌這活計臟麼,泥工見天到晚的和泥,滿身都染泥,不比劃匠潔淨到哪去,說到底就是不愛,冇興趣,不想乾。

咳,您說的那是畫師,不是畫匠,畫匠是乾嗎的呢?畫匠是弄土木的,就是這麼一個土木局子,裡邊有木工、泥工、瓦工等等等等,畫匠賣力往已經造好的房頂子、房簷子上畫畫。這是畫匠。畫匠嘴為啥臟,你畫畫那筆,總不成能啥時候都不皴吧?皴了,乾巴了,描不出圖樣了,咋辦?你總不成能擎著一大罐水爬上去描吧,舉著多重啊!這個時候,畫匠的嘴巴子就派上用處了——筆頭乾,擱嘴裡舔舔,潤潤筆接著畫,半天下來,那嘴就五抹六道的了。以是說它臟。

三哥廖允公,跟著他們的爹掌營建廠,廖家營建廠越做越大,本來四個台口,現在增做八個,他們的爹一時半會兒顧不過來,因而讓老三跟著管。老三門兒精,笑麵虎,比之老爹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腦筋就是一把算盤,賬目啥的就不必說了,誰也彆想跟他打草率眼兒,誰也彆想在他麵前矇事兒,誰打草率眼兒誰不利,誰矇事兒誰倒八輩子血黴!人說七竅小巧心,他那心眼兒少說也有一百來個竅,和他比心眼孔子的人,趁早一邊兒呆著風涼去!空口說說能夠不那麼好明白,咱說件事兒就明白了。比如說吧,有一回,夏景天,天熱,老三出門,想到家四周的台口看看買賣,走到街邊,碰到瓜攤子呼喊買賣,西瓜如何如何甜,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便宜,他站下籌辦買一個,那賣瓜的頭一回過來這兒賣呀,他不曉得和他買瓜的這小我難弄啊,他就是瞥見老三細皮白肉的像個墨客,想“混秤”,四斤六的瓜他給約(yao)成了五斤!這不不利催的嘛,混誰的秤不好,混這位的!老三當時也不言語,就把瓜拿起來在手上掂了掂,問那賣瓜的,夠秤嗎?賣瓜的如果個明白人,這時候就該鬆鬆口,送兩句好話,另挑個大點兒的瓜給他就告結束,可他冇有,還要嘴硬,說我這兒最公道,說五斤就是五斤,一錢很多!老三冇見過這麼托大的,就笑,笑著說那賣瓜的,我說你不敷秤,你這瓜四斤六兩二錢,差著我三兩八錢呢。賣瓜的也是個找不利的,他覺得這傢夥蒙數呢,哦,你說四斤六兩二錢就四斤六兩二錢啊,哪那麼準!就又說了,差一兩這一車瓜不要一個子兒,白送你!好麼,白送。然後這倆人就到廖家台口那兒去了,隨便找一桿秤約,真可駭,就是四斤六兩二錢,一點冇多一點冇少!賣瓜的不甘心,嚷嚷著說你們通同好了來騙我的瓜!換一把秤嚐嚐!然後他們把一條街的秤全拿來了,校準了星子,一把一把約,忒怕人,都是四斤六兩二錢!賣瓜的那臉都灰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比如放出去的屁,收也收不回,隻能眼睜睜看著老三把一車的瓜卸下來,整條街分了、吃了。正傻站著,疼得肝兒顫,老三過來了,遞給他一小袋碎銀子,說,本來挺好的瓜,做甚麼不好好賣呢,非得混人幾兩的秤,這幾兩吃得飽?發得了財?從今今後好好做謀生,足斤足兩,種多少我要多少。賣瓜的想不到還能有銀子拿呀,嘴裡承諾著,哈著腰退走了,回到家一秤那袋碎銀子,恰是那一車瓜的瓜錢,一點未幾一點很多!老三這份奪目短長,江湖人服了,說他“精刮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