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陰陽河6[第1頁/共5頁]

老翟唉了一聲便啞火了，像是在緩一口氣，一氣說完他受不得，光動動嘴皮子都受不得了，這邪術到底有多邪？

“陰陽河可不止是地下暗河那麼簡樸，這河邪門得很，非到農曆月朔十五不能找見它泉源。不到時候，水淺，樓船收支就靠人在岸上拉縴。不過，拉縴的還是不是人就不好說了。”

“她說她是不得已，唯有做下這麼一個局，她家男人才氣活過來。”

“唔”了他又不走，手底下也不斷，還舀了一瓢熱水兌了一點涼水，把涼熱正合適的一瓢水悄悄往他身上澆，特地避開傷處，好肉用老絲瓜細細刷一遍，後背和肩膀血肉恍惚的那一塊用一根鐵鑷子悄悄夾掉揉進肉裡的砂子和水草，摒擋後背和肩膀時，還不忘拿出一件棉袍渾身裹住他，單露一麵後背和左半邊肩膀。這份活計是真要耐煩，兩人一坐一立，鑷子在皮肉間出冇。這山神廟雖是小廟，澡房離前邊迎客的廳堂另有一段路，是以前邊的說話聲傳不到後邊，後邊的動靜也傳不去前邊，這就是一個小天下，天下裡隻要兩人，兩人一旦不言語，便有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之感，冇出處讓民氣裡生出一二點感慨來。

“她還說過了今晚，她男人就能回家了，不消不人不鬼地在那條河上拉縴了。”

正剝得呲牙咧嘴，乾兒子一掀簾子出去了，手上拎一把剪子，二話不說，就是把他生拉硬拽的右手拿開，上剪子，輕手重腳地剪了半刻，這才把衣衫和人分開。彆說，人大了一歲，懂事很多，前一年見他手上有傷還要掉金豆子的人，轉過一年，見他一麵後背血肉恍惚也淡淡然了。前一年見他白花花還要臊出一臉血的人，轉過一年，把他上半身剝/光，也就是躲開眼罷了。

難不成這夥人的上層不是一條心？如果如答應太好了！最好各扯各的山頭，這麼一來，他們查案的便有機可乘、有空子可鑽。

三變明白這話叫“馬後炮”，多餘得很，但若不問，貳內心又不結壯。

這是如何話說的？

一雙眼跟活泉似的，一嚮往外冒水，哭得都雅。

三變聽了心頭一縮，本能的就對這“養鬼術”起了逆反心, 他在虎牢關呆了幾年, 幾近每隔一段光陰就要傳聞一次這“養鬼術”, 聽很多了，百般版本傳來傳去, 神乎其神, 要多瘮人有多瘮人，時至本日，從翟世用嘴裡傳聞這個, 更是說不出的逆反。

老翟可不睬他的逆反，歸正黑天瞎地，誰也看不清誰神采, 他逮住了機會便要說，一樁事埋在內心太久, 好不輕易碰到個一知半解的, 不吐不快麼。

“……冇然後，她就是哭。”

龍湛就事論事，一說就是大實話。實在也不消他說，三變多少都能猜到一點——不是調虎離山就是引蛇出洞，他要查沈家善堂案，有人要拆他的台，就借吳家小娘子作餌，釣他中計，讓他狠吃一頓苦頭。看來他這“青樓薄倖名”鼓吹真遠，曉得他的，都忍不住要拿這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