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事[第1頁/共4頁]

那柳氏因著兒子即將歸家，內心歡暢，倒把昔日那對夏春朝的憎厭之情減了三分，同她說些家常，又問道：“勇哥不日就要來家，各項可都預備下了？”夏春朝回道：“都安妥了，房裡也清算了。前日老太太說要為少爺拂塵，宴請族裡各親戚，帖子也都令人送達了。百般菜蔬酒食，已發了籌子打發人采買，連續來家。”柳氏聽在耳裡，心中便添了幾分不悅，說道：“你就這等做主，也不知來同我商討商討。”夏春朝笑回道：“原是要同太太說的，隻是距少爺來家已是光陰無多，東西要的急，便不及告與太太。昔日如許的事，我也籌辦過幾場，想也不會差了，故此就冇奉告太太。”

柳氏瞥了她一眼，不睬這話，隻問道：“既是遍請合族親眷，可有給你阿姨一家送帖子？”夏春朝笑道：“老太太的意義，既是我們家裡的事，就不必去請這些外人了。故此，媳婦便未曾往阿姨家送帖子。”柳氏聞聽此言，氣結不已，放了筷子，衝口就道：“那是我遠親的妹子，又是勇哥的阿姨，如何就成了外人？莫不是隻要姓陸的能登門，旁人都不準來麼？那如何你又在這裡站著？！莫非你姓陸？！”夏春朝麵色如常，淡淡說道：“太太這話實在冇有事理，我是陸家的媳婦，天然是陸家人。若照此說，那為甚麼太太也在這裡？”言罷，頓了頓又道：“這也是老太太的意義，太太若覺不好，該問老太太去，實在問不著我。”言罷，目睹柳氏午餐將畢，便道：“太太且慢用著，我前頭另有些事，這裡就叫長春她們奉侍罷。”一語未休，也不待柳氏發話，微微欠身作福，獨自出門去了。

章雪妍笑了笑，說道：“女兒聽人間有俚語稱，妻不如妾。這男人哪有不愛美色的，夏氏雖貌美，究竟是舊人。表哥同她做了幾年伉儷，那新奇勁兒也該過了。我隻消放一罷休段，不怕他不進套來。”章阿姨笑道：“你倒拿得穩，隻恐冇那般輕易。你可曉得，你阿姨家裡大小事由，地盤店鋪，都在那夏氏手裡。我聽聞陸家家財，竟大半是她賺的。你想攆了她出門，人可一定捨得這尊財神。”章雪妍含笑道：“便臨時讓她在那位上坐兩日，又怕些甚麼。不是我說嘴，莫非她行得，我便行不得？論才調論人物，我比她差哪些呢？”

章阿姨聽了這句話，看天氣不早，便起家道：“我去廚房叮嚀劉媽燉雞，等你爹返來恰好吃。你也別隻顧在這裡說大話，倒好生想想今後的事。”言畢，就回身往前麵去了。

待出了巷子，這小廝轉頭張了張，見已看不著章家人，便將兩塊糕拿出來。但見那兩塊麵糕，都拿黃紙包著，那紙上卻沾著幾塊油漬，聞一聞沖鼻一股油臭味。他那裡吃如許的點心，當即丟給了巷口的兩條黃狗，又深深納罕道：“這姨太太同表女人兩個，平常往我們家去，外頭看著也甚是光鮮，誰知竟窮到這個境地！怪道一遭兩遭的往我們家去打秋風，又一門心機叫女兒給我們少爺做妾。如許的人，怎及得上我們奶奶半點兒，叫人如何看得起呢。”想了一回，又抬腿往家裡去，滿內心非常鄙薄這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