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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竟是在這兒遇著了,賈環眼底略略有絲暗光,這蔣玉菡在紅樓夢中算不得小我物,卻也與賈寶玉息息相乾。少年摸了摸唇角,悄掩了那一絲弧度,這蔣玉菡,用好了,卻也是趁手得很罷!
水溶略過那些聽不懂的,一口飲儘杯中物,感慨道:“大錦建國數百年,持續至今,祖宗家業未說敗光卻也不遠矣,百姓積貧,朝廷積弱,盛京腳下多繁華,卻也不過徒然一場鏡花水月罷了......環兒,皇兄站得高遠艱苦,幸虧有你,幸虧......”
賈環輕笑:“可真真兒是折煞我,不過一個彆例,王爺可不敢說得要挽救天下挽救全人類普通!”
方歇了點下的幾齣摺子,水溶府上手腳快的婆子小廝已抬著圓桌上來,各式菜肴如流水普通,盛在白邊兒青花盤子裡精美絕倫,梳著雙環髻著一色紫色芙蓉裙的婢女們挑起了印有團菊圖樣的方緞宮燈,玫瑰色的臉兒,螢火色的燈,實足聲色犬馬,奪人耳目。
奚清流側頭看了看,龔琳已然趴在桌上微有醺意,伸動手往他臉上夠,眼睛清澈得像落了星子,嬉笑著喚:“清流、清流、好清流......”
一名膽小的拿筷子沾了沾那碧水放進嘴裡,半晌方驚叫道:“竟是酒!好香濃的酒氣,該有二十年了!”
寶玉隻當是林海升官黛玉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倒並未曾往彆處想,又感覺這弟弟公然不是與本身相投的,一心一意的都是宦路過濟、世俗禮教,林mm竟日裡與她一起,定是無趣得很了,少不得本身個兒要尋由頭見她一見。
“夢迴鶯轉,亂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儘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客歲......”那唱詞方出,台子上一粉衣高挑的身形兒乃迴轉過來,雲裳霓練,碧蘿纏卷,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兩瓣欲語未欲紅菱唇,竟彷彿直勾勾牽住三魂七魄,好不叫人動情落淚!
那桌麵兒中間被生生摳空了一個臂長的圓形,貼著一塊塊兒的白玉,裡頭碧波泠泠映著一彎冷月,那冷月上卻又浮有大朵大朵粉底金線芍藥,卻如浣女梳洗的輕紗。那鮫人落下的淚滴則顆顆墜在水底,瑩潔圓潤,令人垂憐。白瓷盤的菜,紅瓷碟的肴,繞著碧波圍成一圈兒,另備了一些空置的青色小盅兒,卻又不知用來何為。
水溶看了那拈動手指作悲慼狀的戲角兒,以手遮唇道:“便是他們的當家小旦了,諢名蔣玉菡,大師夥兒具稱為琪官的。生的嬌媚和順,脾氣很有幾分機靈,也是個妙人兒,聞聽比來但是被我那不著調兒的五皇兄追得緊。”
賈環扯了扯嘴角,眼裡有火,清楚是強裝著客氣:“勞煩太太惦記,現在姐姐身份不比昔日,即使是外祖母家,也不成這等隨便來往,還望寶哥哥包涵則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