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8 章[第1頁/共4頁]

賈母哽咽道：“史嬤嬤被趕出林家後，曾到我們府上去了一趟，她說你這遭傷了身子，今後恐怕、恐怕不能……”話還未說完，賈敏早就淚如泉湧，點頭道：“這不是真的。母親不要談笑，女兒受不住。”賈母嚎道：“我的兒啊，我聽到了這個信兒，也是心如刀絞，眼淚都要流乾了。但為娘不能瞞著你，為娘深知你的性子。你如許聰明，日子長了，你也總能從身邊人的言語中發覺出蛛絲馬跡，到時隻怕你更難過。我的兒，固然難堪，但你也要撐疇昔纔好，好歹、好歹已經養了一個姐兒。”賈敏淒聲道：“母親，這不是真的。終不然，我下半輩子希冀誰？”目光卻有些渙散，想是經不住如許大的打擊。

賈母冷靜，半晌才說道：“我的兒，你現在身子還虛著，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罷！”賈敏苦笑：“我的身子我曉得。母親，我看姐兒也該餓了，叫奶孃來抱去吧！”賈母悄悄抱起姐兒到隔壁交給奶孃，再返來一看賈敏早已昏睡疇昔，不好轟動她，隻好悄悄地走了出去，叮嚀晨霜要好好服侍。

正冷靜哭著，又聞聲靴子響，約莫是林海出去了。腳步聲停在床頭，半晌聽到林海沉沉的感喟，那樣沉痛那樣哀思，那感喟聲中包含了無數說不出口的傷痛和不能流出的眼淚。賈敏略動了脫手，就聽林海坐了下來，問道：“敬莊，你醒了？”賈敏翻身過來，來不及流乾的淚，林海取出一條青色帕子，悄悄拭了拭賈敏麵上的淚痕，心疼道：“你曉得了？”

賈敏才暴露一個淡淡的絕美的笑容，俄然想起甚麼，那笑容漸漸地泯冇在冰冷的麵龐中，冷冷道：“那日出產，我恍忽聽到，秦氏又有了？”晨霜低聲道：“是。”賈敏慢慢道：“你既說今兒姐兒洗三，那麼我孃家有人來麼？”晨霜道：“賈老太君、政二太太、珠大/奶/奶都來了，方纔還出去看了太太，見太太冇醒，纔去介壽堂赴宴。太太，可要我去請太君們來？”

賈敏隻覺一口冷氣哽在心頭，奉侍不周，闔府高低家人，誰又媽媽待她用心？不過是找個藉口打發媽媽出去罷了，她是不是該感激老太太還給她留了一點麵子？賈敏隻覺神倦心傷，打起精力問了最後一個題目：“老爺如何不在？”晨霜回道：“今兒大姐兒洗三，老爺出去待客了。夫人不必擔憂，老爺待夫人還是和疇前一樣癡心。夫人在出產，老爺就守在外頭，一步都不肯走。夫人病了，還是老爺放下架子懇求劉大夫來給夫人診治。這幾日老爺都歇在我們承瑛堂，恐怕太太病情有甚幾次，我看老爺的眼睛都熬紅了。”

“好敏兒，快彆如許，你看看這是你養的姐兒，自生下來，你還未見過她一麵呢？”賈母見賈敏一味哭泣也不是體例，忙命外間服侍的丫環去把隔壁屋裡的姐兒抱來。賈敏突覺手上一重，暖暖的軟軟的一團依偎在她的懷裡，這纔回過神來。看著懷裡姐兒那烏溜溜的眸子，仿若水洗過普通，賈敏的心不由得軟了下來。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如何不疼不愛？她還這麼小，如何能在這風刀霜劍的殘暴人間儲存下來？便是為了姐兒，她也不該過分傷悲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