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1頁/共4頁]

屋裡，賈母正癱在榻上，涕淚交換，哭得差點背過氣去。王夫人、邢夫人也是軟做一團，提都提不起來。李紈、元春既要安慰賈敏，又要顧問刑王二位夫人，又怕又急，也快撅了疇昔。賈母一見賈赦出去，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他罵道：“你是要嚇死我才甘心嗎？祖宗基業都敗了，我看你今後如何見你爺爺老子！”一聲未了，嚎啕大哭起來，“我是造了哪一世的冤孽啊！”

李紈、元春等不敢再聽下去，忙攙著刑王二位夫人和屋內的丫頭們都避了出去。賈赦這才跪了下來，膝行至賈母跟前，抱住她的雙腿一陣痛哭。賈母又是厭又是悔，又是痛心又是驚懼，推了一把也推不開賈赦，母子兩人捧首痛哭。好一會子，才收住了淚。賈母推開他，取出帕子揩淚，冷冷道：“到底是為了哪條？如何好端端地，聖上竟下了降爵的旨意？”

說罷，推開賴大的手，踉踉蹌蹌地往內院行去。上房一片鼓譟不安，小丫環們神情驚駭地竊保私語，一些膽量小的，嚇得哭了出來。賈赦一身狼狽地闖進院子來，大聲罵道：“哭甚麼哭？誰再敢群情一字，十足發賣出去。”院裡的小丫頭們噤若寒蟬，全都低頭避到了牆邊，不敢再說一字。賈赦看也不看她們，徑直翻開簾子出來。

林海便不再多勸，本希冀此次賈赦受了經驗能及時悔過過來，不成想義忠親王隻是稍稍教唆，他就在朝中勳貴世族中上躥下跳起來，滿心希冀為義忠親王多拉攏些人望。殊不知，熙成帝對結黨串連深惡痛絕，現在義忠親王都得了他的冷眼，冬眠起來，偏賈赦還這麼摸不著情勢地四周活動，落在天子眼中，是多麼地罪惡？再不收斂，即便有多少的祖宗情分，也都華侈殆儘。到了當時候，能落到甚麼了局？

一時林海去了，隻餘賈敏坐在空曠的屋內，一動不動，直到屋外的陽光垂垂淡薄，從屋裡漸漸地退了出去。賈敏這邊廂正在悲春傷秋，卻不知她母家榮國公府現在正遭受一件禍事，闔家慌亂、鬨騰不休。

林海更不忍聽，兩人冷靜相對，半晌無語。末端，還是林海辦理起精力，體貼腸問了幾句賈敏的身子，“我看王院判的藥你吃著好些，明兒再請他來看看。”賈敏也不肯他煩心，天然點頭說好，又說：“何姨娘畢竟有功，我把她安設在後配房，一應月例、吃喝從優。但她到底懷的是頭胎，你也去見見她，慰勞她兩句罷。”林海天然無不該的，林家人丁薄弱，哪怕添個女孩兒都是好的。

賈赦、賈政二人對視了一眼，麵上慘淡，伏地跪下。頭頂頓時一個響雷炸響，“有旨意：‘賈赦交友外官、包辦詞訟，多成冤獄，幾造罪孽，孤負朕恩，有忝祖德，今降爾爵位為一等將軍。欽此。’”賈赦已是蒲伏在地，戰戰兢兢，渾身亂抖，肺腑生疼。賈政也是麵如土色，暈頭轉向，至今還不明鶴產生甚麼事情。兩小我魂飛魄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