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1頁/共4頁]

金雀羞答答：“女兒家，如何好密查這些？”秦氏點點頭：“既如此，這陣子閒了，把你老子娘叫出去問問也就是了。總不會糊裡胡塗地把你嫁出去。”金雀跪下叩首謝恩：“太太心善，奴婢感激涕零。”用了早點，秦氏便出去打理家務了。一時安排安妥，便有人出去報：“賈家太夫人並太太比及了。”秦氏乃長輩，少不得又要出迎酬酢一二，賈母人老成精，雖則內心記恨秦氏，麵上倒還安靜。

賈敬的夫人周氏一貫少出來走動，現在她帶著賈珍的夫人曹氏一道來了，賈敏自是曉得這是母親給她做臉，壯陣容來的。忙堆笑問道：“嫂嫂一貫少見，身子可還安康？”周氏邇來身子不大利落，本日也是硬撐著出來，平平一笑：“倒還能夠支撐。明天是姐兒週歲，我還冇見過呢！”賈敏忙叫夜露去看看姐兒醒了冇？如果醒了，叫奶孃報出來給外祖母、三位舅媽瞧瞧。

秦氏忙讓人抬來一隻紫檀長案，上頭鋪著大紅色百子千孫圖樣的絨毯，上頭放著筆墨紙硯、算盤、款項、剪子、尺子、繡線、花腔子、金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勺子、犀鐘、古玩、冊本等物件。賈敏把黛玉抱到案上，含笑鼓勵道：“姐兒瞧瞧，甚麼中意的拿甚麼。”

邢夫人囁嚅，不敢再說話。王氏在門口便聞聲“沖喜”的話兒，不免心驚肉跳，她哥哥嫂子那樣愛重熙鳳，常日裡看得跟兒子一樣，如何捨得她受如許的委曲呢？前麵聽到賈母駁斥，才放下心來。但鳳姐兒年已十六，如許的年紀擔擱不起，為著賈璉守孝，拖了一二年未曾議親，本想著賈璉出孝，兩家世交，議親當順風順水。未曾想賈璉卻病倒了，能不能掙出一條命來還未知，便是病癒，估摸著也要幾個月的工夫，鳳姐兒是等不得了。

秦氏帶著她們到林母的介壽堂坐了坐，半晌出來，又往承瑛堂方向送了她們一乾人幾步正巧又有管家媳婦報：“客來了。”少不得道：“少陪，怠慢了。”賈母回道：“請便。”兩行人遂分開走路。賈敏新年過分費心，又病了一場，本日是女兒週歲，少不得硬是掙了起來，打扮得麵子高雅。孃家媽來了，賈敏自是欣喜，一起讓到正房坐下吃茶果。

秦氏這一日起得絕早，正在梳洗間，一麵與大丫頭金雀閒話：“你如本年事也大了，家裡是甚麼章程？”金雀雙頰飛紅，常日裡最利落的人現在說到自個的畢生大事，不免也有些吞吞吐吐：“家裡倒是想讓我出去……”秦氏對鏡一照，取下頭上的金蝶白玉翅花簪，換上一隻紅寶石牡丹花金簪，裝點出一絲喜意，隨口道：“看好人家了？是外頭還是我們府內的？”

公然，賈珍才走了三四日，揚州卻又有信來，這回賈璉是真的病重了，危在朝夕，賈赦頓時坐不住了，他隻要這麼一個嫡子獨苗，如果冇了這偌大的家業均要付諸人手了。雖說有個庶子，才幾個月大，都不曉得養不養得活。賈赦立馬寫了摺子向天子申請太醫，命邢夫人趕快清算行李，跑去賈母那兒告彆，說是要下揚州去看望賈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