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圈子[第1頁/共3頁]

淩若微一低頭，輕吟道：“民氣私慾，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滅私慾則天理明。”

聽得她這句話，本已哈腰籌辦淨臉的胤禛行動一頓，直起家道：“朕記得這話是出自宋時的二程吧？”

淩若按捺著心中的嚴峻，考慮道：“人始平生下來，便帶著各種百般的慾望；小時，是飽腹之慾；稍大一些，是玩耍之慾；等再大一些便更多了，比方口舌，比方享逸，又比方情竇初開時的情、欲。這統統都是在人在生長中普通天生的慾望，從而使得他們有了各種百般的尋求，也隨之踏上了百般的路。有好有壞，有善有惡。但是若依著朱子所言，去掉統統人慾，那麼難道連飽腹之慾也冇有了？嬰兒不知吃奶，沖弱不懂玩耍，大人庸庸碌碌，無所為之，那麼這世上也就變得一片暮氣沉沉，何來昌隆昌隆一說。”

三福？從淩若嘴裡吐出來的名字讓胤禛奇特，放下一口未抿的茶盞道：“他跑到你宮中做甚麼？”

他話音剛落，淩若便接上去道：“但是飽腹到最後會變成口舌，玩耍到前麵亦會成為玩樂。欲，本就是在不時候刻竄改的，若要滅人慾，那麼該從根上就掐滅，不然終有一日會變成貪慾或私慾，到時候就冇法滅除了。”

胤禛瞥了她一眼，用茶盞撥著浮在上麵的茶沫子道：“說吧，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朕可不信賴你會無緣無端跑來與朕辯理學，且還是挑這麼一個時候。”

站在胤禛身後的四喜眼皮一跳，不動聲色地笑道：“娘娘這話說得但是有些瘮人，可真成如許了，那還叫甚麼人啊。比那陰曹地府好不了多少。”

胤禛點頭道：“嗯，朱子曾說，賢人千言萬語，皆是教人存天理，滅人慾；學者須是革儘人慾，複儘天理，方始為學。這並不難瞭解，若兒何故會被難倒，另有弘曆他讀了十幾年的書，莫非連這些事理都還需求問人嗎？”說到前麵，他已經是微微不悅。

聽到這裡，胤禛已經垂垂回過味來，低頭看著在淡黃色茶湯中載沉載浮的茶葉緩緩道：“熹妃，這些話當真是弘曆說的嗎？還是你繞著圈子另有話說。”

淩若低頭道：“臣妾不敢再坦白皇上，前半夜，坤寧宮的三福俄然跑到臣妾宮中，喊著臣妾拯救。”

淩若搖首道：“皇上，恕臣妾說句實話，冇有人生來便寺人，或是家中遭罪，被冇入宮中為寺人；或是家貧冇法扶養送入宮中，既可得一個居住飽肚之處，又能夠賺幾兩銀子補助家用。那一刀當然讓他們成了寺人，不再能像正凡人一樣生兒育女，可並不料味著將他們統統的豪情都給斬斷了，他們仍然有喜怒哀樂，仍然有悲歡痛苦，一樣，也仍然有著喜好人的才氣……”

淩若被他說得掩嘴輕笑，“皇上如許諷刺臣妾，但是要讓臣妾無地自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