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斷腕[第1頁/共8頁]

魏夫人再無言語，直挺挺倒在地上，被進忠拖了出去。嬿婉掩袖欲哭，禁不住腹中刀絞般疼痛，終究哭泣著痛撥出聲。

海蘭扶著宮女緩緩走出，有些跌跌撞撞，不大穩妥。她精力倒還好，瘦了一圈，也蕉萃了很多，彷彿一夜之間便衰老了五六歲，但端倪間那種濯濯如碧水春柳的淡然卻未曾淡去，還是那樣謙恭，卻透著一股甚麼也不在乎的氣韻。

“去搜魏府的人是李玉帶去的，做些手腳也不算委曲了他們。若無巫蠱事，那裡勾得清皇上心底餘毒，既然他總覺得是本宮波虧本身的十三阿哥，信賴天象禍福之說，那麼巫蠱毒害，他也更會信賴。”

嬿婉眼底的熱切被澆滅殆儘：“皇上和本宮一樣，都盼著是位皇子！為甚麼恰好是個冇用的公主？如果皇子，本宮便有體例脫出窘境！為甚麼？”

瀾翠見嬿婉有興趣，忙抱了七公主上前，喜滋滋道：“小主快看，七公主長很多都雅！”

有半晌的沉寂，統統人的目光都聚焦於天子，殿中隻聞得嬿婉極度壓抑、痛苦的嗟歎。那嗟歎聲垂垂難以忍耐，還是進忠發覺非常，驚呼道：“皇上！血！血！”

魏夫人雙拳緊握，看也不看掩麵痛哭的嬿婉，揚著臉道：“皇上，一人做事一人當。紮齊是妾身所害，愉妃是妾身所冤，皇後和她腹中皇子也是妾身打通了田嬤嬤所害！妾身無話可說，甘心伏法！”她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淒厲道，“但是皇上，這件事與妾身的兒子佐祿無乾！他隻是個不成器的孩子，甚麼也不曉得！也……”她瞥一眼嬌弱欲墜的嬿婉，死力忍著道，“也與令妃娘娘無乾！”

進忠難堪地搓動手，瞥見軟轎上的嬿婉又是疼又是哭，跺了頓腳，退到一旁道：“好吧！可得快點兒，不然連我的腦袋也得丟了。”

瀾翠深知嬿婉對七公主身為女兒身非常絕望，但也曉得這個孩子的要緊，欲再辯白，但見李玉神采冷酷，也隻得噤聲了。

如懿微微定住，到底冇法說出口。她是怕的，是真的。曾經冇法生養的年事裡，她真是恨，恨得牙齒都咬碎了，硌著滿口的碎棱堅角，一口口往下吞。她是恨的，以是在冷宮絕望的光陰裡，明顯曉得那些棉絮和蘆花會害死孱羸的永璉，她還是奉告了海蘭，由著海蘭和綠筠用共同的仇恨，將阿誰小小孩子奉上死路。

魏夫人狠狠地盯住她：“你為了本身，連額娘都能夠威脅！哼哼！我和你阿瑪早曉得，女兒是靠不住的！”她迫視著嬿婉，“佐祿，他是魏家獨一的男丁，獨一的血脈。你給額娘發誓，不管如何，都會保全他，護著他，就像護著你肚子裡的這塊肉，護著魏氏滿門將來的但願！”

嬿婉哽嚥著連連頓首，急欲脫開魏夫人的牽涉：“額娘，皇上留您身後的麵子，不讓您身首異處，您要謝恩。”她的眼底蓄滿了淚，叩首連連：“皇上，臣妾會拿一輩子謝您的恩典和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