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傷花[第4頁/共7頁]

午後的養心殿溫馨得近乎孤單。天子獨立於窗下，長風悠然，拂起他衣袂翩翩，如白鶴伸展的翅，遊逸於天涯。他的背影肅肅，好像謫仙。這般無人時，如懿凝睇向他，彷彿凝睇著少年時與他相處的光陰，唯有他，唯有本身，再冇有彆人來打攪他們的安好。

天子的神采放鬆了很多，讚成道：“皇後賢惠。”

如懿微微點頭，表示三寶停了輦轎，喚道：“忻嬪。”

天子不悅地輕嗤：“出瞭如許的事，嘉貴妃還敢說嘴麼？”但是他還是答允瞭如懿，囑她細細辦好。

二人提及少年時在宮中相見的景象，端淑不覺掩唇笑道：“那年皇後嫂嫂入宮，在一眾宮眷中打扮得真是出挑，連衣裙上繡著的牡丹也比彆的格格精美很多。我雖是皇家公主，也不免悄悄稱奇，本來公卿家的女兒，也是不輸陣的。”

如懿正要出言安撫，端淑先自緩了過來，換了明朗笑意：“現在可好了，我又返來，一早便向額娘討了那隻鐲子，今後便不掛唸了。”她又道，“說來當時我可喜好皇後嫂嫂裙上的牡丹了，就如本日這件一樣。當時我想摸一摸，嫂嫂卻似怕我似的，立即走遠了。”

三寶趕緊道：“娘娘忘了？前兩日忻嬪小主宮裡來報，說忻嬪小主冇了公主以後一向悲傷，以是請了孃家人來講說話。這不，忻嬪小主大抵是剛送了孃家人歸去吧。”

如懿的神情垂垂冷酷下來，像感染了飛雪的清寒：“湄若，即便受傷、流血，與其看著它腐臭流膿，腐敗一團，還不如雕上斑紋，讓它綻放出來。是傷也是花，纔不白白痛這一場，明白麼？”

忻嬪點頭：“是。家人進宮也隻能陪臣妾一個時候，說說話就走了。”

如懿溫然道：“本宮同意你家人進宮，是為舒散你的悲傷，好好欣喜你，而不是更惹你悲傷。若叫你難過，不如不見也罷。且你不是足月出產，而是吃驚早產了六公主，更要好好養著本身的身子纔是。”

忻嬪伏在如懿的臂彎裡，隻是無聲地抽泣著，彷彿一隻受傷的小獸，終究尋到了母獸的庇護，安然地瑟縮成一團。

天子的話，自此便開啟了安定寒部之戰。天然，那也是後話了。但是麵前，如懿隻聽得天子說：“朕安定準噶爾大喜，萬國來賀，嘉貴妃金氏的母族李朝也不例外。前朝後宮皆有慶典，如許的場合，嘉貴妃若還禁足不列席，恐怕李朝也會擔憂，有所貳言。”他停一停，有幾分難堪，看向如懿，“畢竟，璟兕之事並非證據確實，不能認定了是嘉貴妃所為。”

如懿欠身從養心殿辭職，三寶便迎上來道：“愉妃小主已經到了翊坤宮，在等著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