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陰差[第1頁/共4頁]

此時見他指導江蘇的鄉試，不免有些膩味，不由道：“王春和的卷子我看過，我感覺還不錯。他以為‘人君之誌主於無逸’，‘無逸以端其治源，則百私無所溢於外，而君德日趨下憲，民隱日趨上通，壽國之道’。不說彆的，他敢寫這幾句話，我感覺楊大人能點王春和為解元，就不負他錚錚君子之風。”

裴家老太爺不但把裴宴叫返來還讓他做了宗主——沈善言感覺裴老太爺的確是臨死之前犯了胡塗。可當他曉得的時候已經晚了，就算是想勸勸裴老太爺也來不及了。他就更但願裴宴能大隱於市，做個白衣閣老，為江南士林儘一份力。

裴宴聽了顧昶的話，在內心直嘲笑，麵上卻一派淡然，道：“朝陽這是想救馮大人於水火嗎？可惜我和兄長都在家裡守製，我更是擔當了家業，今後也不會退隱，隻怕是幫不上朝陽甚麼忙。”

顧昶的確有這籌算。

沈善言給了他台階，他蕭灑地一笑，端起了茶杯，朝著裴宴虛抬幾下，樸拙隧道：“遐光，我在都城呆久了，也變得俗氣起來，見誰都喜好高談闊論，遐光好涵養，冇有把我給趕出去，我敬你一杯。”

近十幾年來，他們一向被北邊的士林模糊壓著一頭。如果再不奮進，江南士林恐怕就要大傷元氣了。

客歲江蘇鄉試的主考官是翰林院大學士楊守道。

每年不曉得冤死多少人。

顧昶換好衣裳，梳洗了一番，又提及了裴宴：“我疇前感覺裴家在臨安城窩著，必定是家底不敷，現在看來，我倒是小瞧了裴家，小瞧了裴遐光。我們家有冇有哪門姻親和他們家熟悉，能在裴家老安人麵前說得上話的？如果能讓阿妹在裴老安人麵前露個臉，說不定還真的能成。不過，得先把婚退了。不能不清不楚的。裴遐光也是有莊嚴的，不能讓他冇了臉。”

裴宴言下之意，寺人們的事，他是不會插手的。

熟諳裴宴，隻是個不測。

至於顧昶口中的馮之，恰是顧昶的師兄，在都察院任禦史。天子殺死官員以後，他是第一個上奏章彈劾天子之人。

若顧昶再如許作態，他就把顧昶趕出去。

而楊守道恰是裴宴恩師張英的半子。

顧昶挑了挑眉。

沈善言的隨出身仆見他目光腐敗，忍不住駭怪地問道：“老爺明天冇喝酒嗎？”

顧昶的貼身侍從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叫高升，是顧昶的外祖在他母親病逝以後怕他們兄妹被人欺負送給顧昶的，與其說高升是他的侍從，不如說是他的保護、忠仆、親信。

顧昶見屋裡冇人，悄聲道：“我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

“這麼說來，遐光是同意馮大人之說囉！”他笑望著裴宴，喝了口茶。

大蜜斯如果和李家退了親，嫁給誰？何況大蜜斯年紀也不小了，李端固然不堪大用，但好歹說出去是正端莊經的讀書人，長得也高大漂亮，以大蜜斯和至公子的手腕，應當挺好拿捏的，總算是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