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1頁/共5頁]
比開初見時的式微,縣衙已是大變模樣。
在她身後,婢仆們齊齊鬆了口氣,順手拂開黏在臉頰邊的一縷濕發,任由輕風掃過裙襬,合力提起水桶,倉促走向後堂西側的宅院。
北地來人,秦氏……
之前廢了一個,現下重傷一個,該說是報應不爽?
“秦兄請。”
“奉告他,無需前來問安。”對這幾個庶子她見都不想見,見了純粹鬨心。
“這回又是誰?”
“容弟請講。”秦璟放下杯盞,笑容還是掛在嘴角,卻冇了之前溢位的幾分慵懶。
“如能日日見到郎君,我能獨掃一室!”
茶湯用完,小童奉上寒具。目標不是照顧桓容的胃口,而是待客的禮節。
同之前比擬,閣房的竄改不大。
“家君悔怨不迭,常言不吝同鮮卑開戰,也該派兵迎石氏入西河郡。”秦璟感喟一聲。
“找到以後,秦兄有何籌算?”
桓容點點頭,杯中蜜水垂垂變涼。
桓容不免感喟。
來歲桓大司馬是否將要北伐,北伐的目標還會不會是慕容鮮卑,根基都要打上問號。甚者,冇有慕容垂改換城頭,苻堅可否攻破燕國都城,繼而揮師打掃大大小小的胡人政權,全都要重新考量。
但是氛圍再好,該問的一樣要問。
戰役猛人慕容垂披掛上陣,給這場戰役增加了太多的未知數。
但是,能夠嗎?
石劭帶著家人南渡晉地,避開胡人的追殺,成果卻遭受盜匪,又被豪強劫奪淩辱。
秦氏?
秦璟此行的目標他能猜到。但是,之前未能投身秦氏塢堡,現下更不成能。桓容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成能背恩忘義,棄仇人而去。
後堂院內,數名婢仆自廊簷下行過,當前兩人合力提著水桶,額前沁出晶瑩的汗珠。
登門是客,加上之前兩份重禮,桓容有再多疑問也不會頓時出口,搶先側身半步,親身將秦璟引入縣衙,至後堂客室詳敘。
桓容認識到不對,看看空掉的漆盤,再看看挑眉的秦璟,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換成是薑湯,加上半斤紅糖他也不會風俗。
秦璟飲下半盞茶湯,行動行雲流水,既帶著北地郎君特有的豪放,又不失士族高門固有的文雅。
當然,僅限於茶湯。
“秦兄見笑,容不喜薑味。”
“容有一事不明,還望秦兄解惑。”桓容開口道。
“……”這是誇他真脾氣,還是說他冇心眼?
身後俄然傳來兩聲咳嗽,婢仆們趕緊回身,見是手托漆盤的阿黍,不由得垂下頭,收起臉上的笑容,再不敢戲言。
沉吟半晌,石劭回身走向閣房。
他算是明白了,甚麼叫“念及拜托,尋訪故交”,清楚是來挖牆腳!
從大門至前堂的石路重新鋪設,木製迴廊兩側架起長杆,缺損的瓦片都已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