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頁/共3頁]
他看著孤零零纏繞在齊君疾名字下方的,那根來自容棠月的紅線,攥緊了拳頭。
上一世我虧欠她的,這一世隻能虧欠你了。
接著,她後退兩步,從腰間抽出扇子,頭也不回地分開了觀星台。
“為何是三根?”十六年前,林西顧站在姻緣閣內,看著頭頂上名為容歸玉的木牌上,纏著三根來自齊君疾的紅線。
林西顧歎了口氣,悄悄嘲笑本身到底還不是做好人的料,鬆開了捏在徐鑒心下巴上的手。
林西顧冰冷的手指挑上徐鑒心的下巴,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除卻畏敬和順從以外的第三種名為倔強的情感以後,他對於徐鑒心這類“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氣憤像大水,突破了閘普通傾瀉而出。
子時了,齊君疾睡不著覺,出來漫步,冇甚麼特彆的啟事,就是早晨吃多了。
我們琴棋書畫刀槍劍戟無所不能的公子疾,看著不遠處阿誰頭埋在雙膝之間,肩膀微微顫抖的影子時,人生中第一次感覺有些束手無策。
林西顧冷哼了一聲。
她哭了。
無妄之災,說的就是這類景象,她睜著一雙清淩淩的眼睛,感受林西顧又伸出了一根手指,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
齊君疾已經十八,修道的日子林林總總也有個十年八年,固然不是主業,但清算個小鬼甚麼的應當不是難事。他也冇怕,麵上淡淡地提著劍,默不出聲地朝著聲音的方向尋疇昔,四下掃了一眼,看到了不遠處坐在石階頂端的徐鑒心。
林西顧嘴上不說,可偶然也會想,如果冇有那檔子事的話,他應當也是很喜好這個聰明懂事的小門徒的。
人間萬物萬事萬象,和而分歧,齊君疾六歲開端,就老是一副如有所思的神采,在無數次被人說這公子心機太重以後,他終究學會了節製臉上的神采,不讓彆人把他腦中思考的“如何能最快地做完夫子的功課出去玩”這類丁點小事曲解成“本年遼西水災可如何是好”的家國大事。
月上中天,他隨便找了條巷子,拾級而上,走到半路被撐得有點喘,這纔在原地站定,吹著裹挾著草木之香的山風,垂著眼眸回想著下午刻符時徐鑒心體內的靈力活動。
徹夜,他正依著原樣站在原地,思考徐鑒心對他的膩煩到底從何而來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嚶嚶哭聲。
二人對峙了一會,林西顧詫異地現,徐鑒心玉白的臉上流下了兩道微涼的液體。
她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前一世她孤苦伶仃,嚐盡了人間的心傷痛苦,卻終是寂寂一人不得善終,轉世以後,莫非還要麵對這般一顆至心所托非人的悲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