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暮水深淺須將入[第3頁/共4頁]

阮太後回身，兩側宮人刹時便擺佈讓開了門路。她眉眼緊蹙，疊在一處的兩隻手緊緊相握，一步步朝宇文綰走去。

扶著太後的茗萼當即回顧，語帶凶氣對阮靈鳶道：“太後閨名為蘅蕪！”

侍衛領命後，上前把兩個小寺人拖了去，二人麵色一變，當即大喊著。

阮太後到底是不是煜煊生母，他尚且不得知。若阮太後非煜煊生母，那以男兒身稱帝的她雖是傀儡，但畢竟對阮家人有效。一旦她的女兒身被揭開，以阮太後與阮重的暴虐，必然會棄車保帥。

鏟蘅蕪草的一個寺人聲帶稚嫩道：“太後孃娘本日賜宴邀大司徒府的夫人們來賞花，這些蘅蕪草長得綠了吧唧，醜惡至極，礙了那些花的美景。後宮以內，娘娘們樣貌皆如花似玉，怎容得下這醜惡的蘅蕪草。我二人此舉如果入得了太後白叟家的眼，定會獲了犒賞！”

聞言，阮淩錫眸中寒光寒冽，宇文綰麵色慘白。阮太後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她看向趙信河，“此事由你把守！如有違背哀家懿旨者，當場杖斃！”

“太後饒命啊！”

“太後饒命啊！”

兩個小寺人聽不懂絡塵的話語，他們亦怒道：“你一個長命宮的賤奴，竟敢禁止我們？你可知，我二人但是中常侍大人部下的寺人！”

阮太後的腳步快速愣住，四周的宮人皆垂首不語，暮色低垂，諱飾在他們的麵龐上，鉛雲密佈。有些膽量大的宮人，偷偷瞥看著宇文綰，心中幸災樂禍她的大膽，敢如此怒斥太後。

趙信河倚著涼亭的石柱，心中想要出言回“我呸！你哥哥現在不也是宦官一個麼！”轉念想到阮重，阮大司徒並非本身能惹得起的。

宇文綰挺直腰身，抬起下巴，與阮太後四目相對，眸子中無一絲害怕。一身純白曲裾宮裝在風中搖搖欲墜，卻仍強立著，似與風雨相抗的花束般。

儘是驚駭的告饒聲垂垂遠去，阮太後腳步漸漸前挪著，身後傳來阮靈鳶輕視的諷刺聲，“你定曉得蘅蕪是太後的名諱，方如此討賞的！”

茗萼正要張口嗬叱，一聲陽剛帶著憤怒的嗬叱傳來，“你們在做甚麼？這些蘅蕪草還在發展，為何要肅除了它！”

她看著趙信河皮笑肉不笑的麵龐，忙笑道：“奴婢曉得公公如此做，是擔著罪惡，綰夫人亦是不會虧了公公的。”

固然趙信河不是甚麼好東西，但他的話亦在理，阮淩錫停下腳步，遠遠的望著宇文綰弄臟衣袍，弄濕白潔的手臂。

“太後饒命啊！”

阮太後伴著茗萼的話，緩緩走至三人跟前，三人早已膜拜下。那兩個鏟蘅蕪草的小寺人，麵上帶著退隱不去的欣喜之意，許是心中想著太後的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