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論門第[第1頁/共3頁]

秦征聽她固然回絕，但辭色馴良，心想：“早傳聞他們大門閥的人都規行矩步，明天一見公然名不虛傳，怪不得醜八怪不敢迴應我。”便起家道：“是長輩冒昧了，請老夫人降罪。”

秦征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可何如地隨陶淵明退了出去。

秦征又說道：“長輩固然不是出身於王謝望族，但我對葉兒一片至心，此心天日可表！長輩這平生已彆無他求，唯願與葉兒得立室屬……”他說到這裡，現老夫人已經眉頭深皺，卻還是硬著頭皮將話說完：“長輩自知這幾句話說得冒昧，隻望老夫人體察長輩一片誠懇，若得老夫人允準，將來我必然好好待葉兒，不會讓她受一點委曲。”

她見秦征麵貌清雋，應對有禮，明顯是有教養的後輩，固然身穿舊布衣，但魏晉的士人階層，原有一部分人是崇尚率性放蕩的，乃至不修麵貌、渾身肮臟也不要緊，比如當年王猛尚未出士之前就是如此，他去見桓溫時就穿戴一身褐衣，身上生跳蚤，頭長虱子，與桓溫一邊縱論天下還一邊捉虱子，這“捫虱而談”的典故厥後竟成為士林嘉話乃至爭相師法！餘風所及，到一千多年後陝北高原上，******也曾一邊捫虱一邊歡迎外洋記者。

陶淵明頗知大門閥“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的婚俗，聽到這裡，暗叫不妙，6老夫人絕望之情更是顯於言表，遊移了好久，又問道：“中原大地，千裡通婚的也是很多，想那高平郗氏、泰山羊氏、魯國孔氏、濟陰卞氏，傳聞都另不足根。秦公子族人與他們可曾通婚？”

老夫人哦了一聲，微微絕望，道：“甘隴一體也。敦煌張氏，望重西北，雖在隔斷當中，仍然遙尊朝廷數十年。公子族中與張家可有姻親？”

麵對他的委宛求見，老夫人笑道：“我吳郡6氏，雖處江南僻壤，不如中原王謝家規峻厲，但聖賢禮法亦不敢不遵。在家閨秀，不成輕見男客，以免有墮家聲，還請公子包涵。”

秦征道：“我不熟諳張家的人。”

秦征聽她肯跟本身提起6葉兒，心想這是好兆頭，便說道：“客歲在青牛穀外，長輩與晉漪女人有緣偶遇，當時未知她是6府令媛。但晉漪女人一顧之風華，已令長輩非常心折。本日拜訪6府，雖與6先生緣鏗一麵，卻不知有幸與晉漪女人一見否。”

便對秦征道：“提及天下王謝，自古中原遠勝江東。若我東吳朱、張、顧、6諸族，本不敢妄與北方的王、謝、袁、蕭比擬。隻是諸胡亂華以來，中原殘破，北方王謝東渡者不知凡幾，我東吳家世這才乘勢鼓起，現在已可與北方家世分庭抗禮了。但中原畢竟是中原的本源地點，就算殘破之餘，諒亦另不足蔭。”

她這幾句話，說的是南北士族的興亡嬗遞，秦征對這方麵見地有限，那裡插得下嘴去？陶淵明限於春秋，能曉得一些南方士族的掌故已經很不輕易了，對****後的北方士族毫無體味，天然也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