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月初五[第1頁/共5頁]

少年趕緊起家，先從桌邊拿了條凳子放在床邊，然後快步跑去一處牆角落，那邊搭了一個小木架，整齊放著鍋碗瓢盆，木架中間，有一隻覆以木板遮擋蚊蠅的小水缸，水缸裝滿從杏花巷鐵鎖井那邊打來的井水，少年拿了隻木盆和葫蘆瓢，蹲在水缸旁，從陶缸裡勺出淨水快速倒入木盆，然後將一塊潔淨棉布搭在盆沿上，端到床邊放在凳子上，開端幫摘去帷帽的少女擦拭血汙。

少年一向在繞彎，停了停，終究直奔主題，低下頭，語氣沉悶，“幫道長救了人以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有天俄然死了，道長能不能幫我下輩子投胎，還投胎做我爹孃的孩子？”

泥瓶巷是小鎮最為狹小逼仄的巷弄之一，道人的雙輪木推車不成能放在外頭攔路，幸虧陳安然看著骨瘦如柴，冇幾斤力量，究竟上體力不小，幫著年青道人將非常沉重的推車，一起弄進了院子，並不如何吃力。重新到尾，少年都冇有說甚麼，這就讓關上門後的年青道人有些難堪，這就像一小我厚著臉皮去登門乞貸，仆人好茶好酒好肉殷勤接待著，客人凡是剩下點知己，就會愈發難以開口了。

少年停頓了一下，持續說道：“就像明天有個子很高的女人，在門外這條巷子裡，她用手指彈了我額頭一次，手掌拍了我心口一下，最後她說我很快就要死了，我曉得她說的話，是真的。”

道人咳嗽一聲，氣勢驟降，“大抵不會吧？”

年青道人說道：“救人！她受了重傷，小鎮上無人情願救她，也怪不得他們各掃門前雪，以是貧道思來想去，感覺你有能夠會是例外。”

道人用心講得語速極快，咬字也不清楚，明顯是想著把少年給兜圈子兜含混了，先矇混過關再說。萬事開首難，隻要起個開首，以後就能走一步算一步，天無絕人之路，總有柳暗花明的時候。

陳安然紋絲不動，“然後呢？”

年青道人笑著接過話題，“但是你的手腳始終跟不上，對不對？”

年青羽士轉過甚，揚起手裡一張紙，“福祿街那邊有家小藥鋪，你拿這個方劑去抓藥。”

年青道人沉默不言。

他悄悄拂袖，將一柄蠢蠢欲動的飛劍，死死壓抑在鞘內。

所謂的七竅流血，大抵就是說少年眼皮子底下這幅畫麵。

年青道人頓時嚴峻起來，“你冇有？”

陳安然歎了口氣，起家道：“先救人。”

陳安然躊躇了一下，說道：“對。”

陳安然眼神龐大，看了眼滿臉希冀的年青道人，又瞥了眼暮氣沉沉的黑衣少女，一番天人交兵後，點頭道：“如何救？”

陳安然叮嚀道：“這盆水，轉頭我來倒，道長不消幫手，住在隔壁的宋集薪，比較喜好新奇事情，讓他瞧見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