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未滿，流雲隨風至[第2頁/共4頁]

花滿樓正在用心聽。

花滿樓脊背筆挺，全神灌輸盯著那小小瀑布，直至全數化入，又一卷，紫沙壺輕飄飄落在爐上，纔回過神來，聽原隨雲道：“聲清而越，漸激而奔，直如九天飛瀑，平常冰雪必無此等陣容，莫非是？”

“無情姊在擔憂麼？”洛青綾笑了笑，毫無憂色。

“好嘛，好嘛，無情大名捕教誨的是。”洛青綾嘻嘻笑著，扳起手指一個個又數著：“陰姬，邀月憐星、花無缺，花滿樓，令狐沖，徐子陵，東方不敗與西門吹雪，我們還另請了這九位大宗師呢，除非佛道兩脈同時瘋，和外胡魔道聯手，要與我們難堪，不然如何算都是萬勝的嘛！”

花滿樓並冇有思考這個題目，他隻是長長一揖，引手道：“原兄請。”

原隨雲起家，坐在琴前，諦視著他，道：“原某此來，欲與花兄論琴。”

在以往數次桃花島論道夜中，他們二人從未伶仃說過話，或許是因為太像了。

水開了，嗚嗚直響。

二人托杯各淺品了一匙，原隨雲自袖中排擠一枚小小玉劍，放在幾上，光暈淡淡，耀室隱輝，道：“君子佩玉，以原某看來，這世上無人能比花兄更配君子之稱。”

原隨雲淡淡道：“興隻本日有，他日便無。凡塵俗事，豈能擾清琴？”

此次原隨雲禦風而來，卻不知為了甚麼？

花滿樓也是的。

秋風蕭瑟，仇敵倒下，白衣的劍客揚劍，吹血。

他聽到了。

洛青綾超出輪椅，撚起裙裾旋了一圈，伸出小手，迎嚮明麗陽光，像是要和太陽握手普通，笑道：“你看，氣候這麼好，總要高興點罷？”

花滿樓不再說話，自石盒中取出少量絲葉，分放二人杯中，又執壺衝了三次，不徐不急，意韻流轉。

花滿樓正姿跪坐，神意竭誠，先一指導出，一側紅泥小火爐便燃起藍色火焰，又啟開壺口，拂袖隔空捲起木架上一團晶瑩冰雪，漂泊在沙壺上方，微摧真力，那冰雪便泊泊熔化，傾入壺中，其聲澈然如川。

豈不恰是少年們對江湖最熱切的向望？

萬梅山莊西門家本不聞於世，豈知這一代出了位西門吹雪，幼年時劍法便已通神，當年他縱橫江湖時，不知有多少熱血少年以學他那標記性的行動為傲。

他轉過身，麵對著樓梯的方向，欣然道：“原兄禦風而來，公然清雅，花某能一睹如此美好輕功，實是幸甚。”

初春時節，鮮花尚未開滿小樓，已有輕風拂過，帶著遠山上木葉初萌的暗香，躍動著獨占的生命韻律，令民氣胸大暢。

風聲微止，小樓中便多了一人，長身玉立，玄袍寬袖，長垂肩，恰是晉中無爭山莊少主原氏隨雲。

洛青綾一伸舌頭，奸刁道：“畢竟是三神品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