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枕霞海棠[第2頁/共4頁]

叫聲尚未出喉，他便瞧見了一道劍光，一道斑斕的青色劍光。

不是繁星，是華燈，是花船上初燃的華燈。

那少女慟哭道：“愛哥哥，老太太呢？”

那被忘記的少年自海棠叫住二人時，便垂下了頭，緊緊跟著她，現在俄然脫手，竟發揮出極精美的掌上工夫，左掌疾拍向她海棠小腹，右手閃電般去奪玉。

杏娘遞過一張賣身契，比了個手勢，笑咪咪地瞧著二人。

一個少女半趴在舫上，渾身珠翠，看不清麵貌，泣聲如杜鵑啼血，一個少年站在冰冷的秦淮河水中，衣衫襤褸，蓬頭垢麵。

“本來是你請我喝酒的，最後是我付了青梅酒錢。”陳遠笑了笑，看著她，諦聽之下，聲音卻有一絲不天然的處所。

掉到半途，它已散成一股飛灰，又化成一股輕煙，不見了。

那少幼年女喜極又泣，緊緊擁在一起。

陳遠心中一跳，盯著他道：“你前次來是甚麼時候？”

海棠似是嚇呆了，蘇酷寒笑，左手搜魂般拍出，“格”地一聲，悄悄拍在那少年右手背上，一隻血肉手掌立即掉了下去。

蘇寒問道：“杏娘，傳聞你們這邇來有一名瀋海棠女人，文藝雙精，麵貌冠絕秦淮，不知可在？”

蘇寒感喟未，變故又生！

少年沉默了，淚眼迷離中，舫中奔出兩名高大仆婦，用力分開兩人，拉著那少女便要回艙，便在同時，畫舫一動，向河中深處馳去。

那少年眼中流下淚來，呆呆道：“死了……”

陳遠倒是微微一怔，放開手，向上招了招，蘇寒跳了下來，懶洋洋道：“你要幫他們？”

海棠背過身子去，從衣中胸前取出一物，握在手中捧上前道：“此玉為祖上所留，先父遺言此中藏有極大奧妙，命小女子妥加保藏，今蒙二位援救，有為以報，權以此謝，萬望勿辭。”

蘇寒盯著他，緩緩搖點頭道：“我看你不像……”

――對絕大多數魔道中人而言，信義是甚麼，能吃麼？

陳弘遠吃一驚，他回想蘇寒一舉一動，半點不像，不過她衣領極高，遮住了喉嚨，看不出來，本覺得是小我愛好，現下想來，卻有幾分迷惑。

蘇寒含笑表示而過，留下一地哀怨輕啐聲，帶著有害的陳遠來到一座飛拱石橋前，橋前泊著一艘極大的精斑斕舫，道：“這枕霞閣是官伎，此中女子多為罪臣以後，花肌豔骨，多通文墨，更有幾個精於詩文，與彆處罰歧。”

陳遠不睬其他，先哈腰將那少年提上船來，再對那兩仆婦說道：“還請將這位女人扶入艙中。”

一層舫上，一張小幾上擺了一尊香爐，鎮了一張雪光紙，插了三根半儘線香，煙氣環繞中，兩小我正捧首痛哭。

照在歌伎們的堆香紅珠翠上，越顯的亮麗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