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世間親情多悄寂2[第1頁/共3頁]
簫聲停止,白衣美人手中緩緩垂下紫竹洞簫,望著天空中的霜月沉思,渾然忘我,猶不知身後悄悄一人,她悄悄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她最後的落音很柔很輕,充滿了難過之意。
周承飛得了百年雪參之服從,身材元氣大複,元氣一在,傷勢規複便見其速,腳上的箭傷也在無聲氣悄悄癒合著,隻是腿骨所挫,還是不能下床行走,周承飛唯有在床上盤桓度日,不免整日死睡。
如此度日,可實在難為壞了生性好動的周承飛,他難以入眠的時候自感度日如年,幸虧身動不了起碼一張嘴還能動,每當小天來奉侍他的時候,他都會嘮嘮叨叨的問這問那問他一大堆關於飛龍劍派的事,性子渾厚敬愛的小天總會不厭其煩地對他一一解釋。
他是懂簫之人,聽得出簫聲已經情簫合一,簫藝在己之上,忍不住仰身披衣,雙腿挪出床沿,穿戴好靴子緩緩站起家來,許是癡於簫聲之美,一時竟感受不到腿上箭傷疼痛。
周承飛恍忽間腳步盤跚走出房間,藉著清冽的月光,踏著滿地落葉和露水濕透的散碎花瓣,聞著如有若無的芳香,循聲而去,穿過屋外的小院,他環目四顧,第一次看清了本身置身這小屋以外的風景。
蕭師叔必然是病了,不然如何會做出這麼怪誕的事情,本身才與他們瞭解不到幾天啊!
周承飛的腦筋亂糟糟的,俄然又想到蕭廷芳的模樣,想起了那日在論劍大會上脫手相救將她摟在懷裡的感受,她羞中含怒的臉遠勝桃李之豔,委實叫人不迷自迷,幾個呼吸間,本身因重傷而衰弱的心跳都彷彿沸騰了起來……
躺在床上睡著的周承飛微微展回身子,遙傳簫聲淡淡、綿綿、釅釅,像是一罈緩緩開啟的美酒披收回醉人的香氣,又像天涯飄來的一陣清霧,漂渺如幻,似夢似真。
小屋背倚峭壁,前門出了小院左手是一段草藤富強的小徑,沿徑數十丈盤曲而下,遙見飛龍劍派各大殿宇鬥簷飛角。而小院的正火線鮮明是一空曠之崖,崖下雲霧蒸湧,未知深有幾重?
如此氣質的美人在飛龍劍派除了蕭廷芳另有何人?
周承飛翻開房門隻見夜色已深,估摸著此時大抵為亥時定昏時分,滿盈的霧將天幕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紗衣,遠處本來蒼茫起伏的山脈此時在霧色掩映下線條流利而柔嫩,像是一根柔嫩的絲繩;浩大的雲空中裝點著幾點疏星,一輪霜月掛於中天,黃白瑩潤,氤氳中的明豔,就似一個羞怯的美女那般含蓄動聽,在這暗黑之秋夜,彷彿六合間的萬千箐華都被它吮吸了去。
周承飛的靜悄悄的再往前行,他不想也不能粉碎麵前這一刻的美好,每一步落腳都極輕、極輕,忽見右手之旁荒草處立有石碑,其上紅漆印刻“望月崖”三字,腳步走進臨崖撫碑,不由心機愈發幽微,如此腐敗沉寂之境耳邊隻要天籟之簫聲,仿似整小我都清爽一片,怎一個妙字了得?他但願她這簫聲永久都不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