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良宵夢少（二）[第1頁/共3頁]

她躊躇了半晌，又問：“聽聞這兩日坊間傳得沸沸揚揚，說孃舅矯旨毒殺濟王，從大臣到百姓，很多忿忿不平的。此事於孃舅申明，實在不大好聽。”

謝璃華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恰是皇上要的嗎？”

宋昀淺笑，“你向來懂事，半點不消我操心。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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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拍拍她的肩，“你孃舅夙來疼你，又落空獨子，你彆在他跟前說這些話，免得他難過。”

於天低低報命，快步行了出去。

“三人成虎，原也不奇。”韓天遙眉眼冷酷，目注遠方，“我隻奇聶聽嵐現在深居簡出，並不與外人來往，到底是從那裡得來的動靜，敢那樣斬釘截鐵、言之鑿鑿奉告聞博？”

十一如被人當胸擊了一拳，劇痛中驚詫看著他，竟再說不出一個字。

方纔出產過的身材，在數日內便規複了本來的高頎，行動間如一株曆過寒冬的勁竹，孤直矗立，竹節間猶見翠意，枝葉間卻已不見碧綠。

微寒的聲線裡，便是再廣大的紗帷，也袒護不住那股屬於南安侯的冷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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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候不待見，施銘遠隨時能夠因愛子之死向聞家複仇，朝顏郡主差點被他害死，一樣不會饒他。忐忑當中，如有人一再提示他，聞家覆亡近在麵前，加上聞彥的確因小事獲咎賦閒，剋日乃至帶家眷回了紹城，他驚駭之下決定破釜沉舟，擁立濟王，便是意猜中事了，——他自認忠臣，倒不會叛變大楚，但宋與泓纔是真合法立的嗣君，於他便有了充足的來由前去湖州。

韓天遙定了定神，聲音更加降落，“他？他年青時做過一件胡塗事，客歲為了彌補年青時的那樁事，又做了件胡塗事……內心有事，天然輕易再次胡塗。”

宋昀撫額長歎，“罷，你且去吧，如果政務不忙，我隨後也去慈明殿。貴妃和維兒抱病的事臨時彆提起，免得她更心煩。”

謝璃華道：“我得去看母後呢，她氣得那樣，若不在跟前奉養著，更加要把對孃舅的氣往我身上撒，隻怕連我都厭憎。”

“是！”

趙池仍然滿腹迷惑，“那麼，侯爺莫非就不奇特，聞大哥為何這般聽聶聽嵐的話？聯手濟王造反，這是抄家滅族的罪！如果不是侯爺聽到動靜及時趕去禁止，聞大哥真的已經帶上他的兵馬擁立濟王，打向都城了吧？”

宋昀歎道：“殺的是濟王，是朕的皇兄。此事施相做得太絕了些，真顧忌濟王，遠遠貶謫也就罷了。現在……柳兒隻怕不會乾休。”

謝璃華撅嘴道：“孃舅也就這點不好。若論繁華，論權勢，現在那個能敵？便是皇上，也是無時無刻不敬著他，何必再動那很多的心機？彆的還罷了，濟王之事鬨出來，太後悲傷、貴妃抱恨，還扳連了皇上的申明！這麼大年紀了，怎就不肯看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