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隨願溺心（三）[第1頁/共3頁]

十一便撫額笑了笑，“冇事，我恐嚇他……”

於天賜那一臉的正氣頓時在劇痛裡扭曲，髯毛在他牙關裡“嘶嘶”的吸氣聲裡顫抖。

本來白淨斯文的麵龐時青時紅，瞪著十一再說不出話。

他定定神，忽道：“柳女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十一聞聲，剛收回的手再度揚過，隨即又是輕點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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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顧臂上劇痛以禮相待，十一倒也不好推卻，瞥了宋昀一眼，懶懶地向那邊荒草間走去。

十一宿醉的頭疼便略略舒緩。她眸睜一線，泛紅的眼圈凝睇著他，垂垂浮上瀲灩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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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抿緊唇，跌坐歸去，眸光灼痛，一時出聲不得。

十一道：“前晚我把花花弄丟了，白日去尋覓好久，都冇找到。約莫再也找不返來了！我向來粗心，老是在找不返來後纔會悔怨。可惜咳嗽還可買枇杷膏吃，悔怨卻冇有悔怨藥可買……”

於天賜忽嘲笑，“你對不住的不是我，是你本身，是你母親！你把含辛茹苦教你讀書識字的母親置於何地！你把為求得你成才機遇受儘委曲的母親置於何地！現在，你籌算為一個才見過幾麵的女子，拋開你母親，拋開她統統的希冀，和你本身統統的抱負嗎？”

十一被晃得頭中又一陣暈眩，慍怒道：“這老兒……當真要吃藥了！”

宋昀穿著雖不能和富朱紫家比擬，但向來整齊得體，出入亦有車馬侍從相伴。越山竹樓雖幽雅樸實，也不是小康之家購置得起的。且其舉止舒徐，辭吐溫文，一看便知自幼受過傑出教養，遠非庸常之輩可比。聽聞佟家算不得大富，竟肯如此正視這個外甥，如何著也和淩辱非難沾不上邊。

她抬眼看向宋昀，“我想把前麵的都割捨了，和你悄悄兒在誰也不熟諳的山林裡相守著，過完這一世的後半生。”

她笑得雲淡風輕，於天賜卻還在那突然如落天國的半晌疼痛裡驚怒。他幾近敢必定，這女子毫不是恐嚇他。若他再敢脫手，她要麼不睬，要麼直接伸手擰斷他脖子，那他便連吃藥都免了，能夠直接躺棺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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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膚色仍然粗陋，但這近在天涯的一笑，竟然潔白如明月，殘暴得令人目炫神馳。

他一貫認定十一是韓天遙的小妾，總以“十一夫人”相稱，這倒是第一次跟著宋昀稱她為柳女人，於他，算是客氣之極了。

宋與詢的音容笑容不覺間又浮了上來，正與腦海裡宋昀的模樣交叉堆疊。

於天賜知她狐疑，嘲笑道：“現在天然不敢非難。韓天遙雖不問政事，但韓家到底幾代為官，朝中大事應當不會隔閡吧？兩年前寧獻太子病逝，皇上決定讓晉王世子宋與泓入宮承嗣，成為皇子；但晉王病弱無子，隻收養了宋與泓一個兒子，送世子入宮後，也便麵對無嗣之虞。故而皇上遣大宗正司遍訪宗室後輩中聰明顯理之少年，從中擇出五位彆離教養，預備從中擇出最賢者承晉王之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