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3頁/共4頁]

下注紀桓天然不會出麵，便坐在雅間裡，聽外頭百姓扳談，捧著茶杯，想起當日與楚姬女人此次一番長談，接著心機飄遠，又不成製止地想到燕疏，不知他現在在哪，心中甚麼設法。

談了半個多時候，眼看落日西下，霍懷謙率先提出告彆，氣度蕭灑。既然成為朋友，又商定放榜之日，再來茶館小聚，看落第的究竟是不是個胡塗蛋。

竹石很快領了人出去。門一開，紀桓眼中呈現一個墨衣男人，果然儀表不凡。此人麵龐深切而漂亮，個頭高，勁瘦的身材給人淵渟嶽峙之感，因年青，又顯得英挺健旺，乍一看，不但直覺此人非池中之物，還該當是人間少有的人傑。再看，他錦袍繡著墨竹，佩以玉飾，麵上微微含笑，又有點北方世家公子的模樣。

茶館中扳談的動靜不知何時已經轉小了。

竹石道：“可惜都不能湊個熱烈！成日在小衙門裡呆著真無聊。”

竹石一下子起了玩心，想當年紀桓插手科舉，殿試的時候，很多人賭紀桓能連中三元，得了探花，還算爆了都城一大冷門。

“好，鄙人便壓鄭秀才十兩銀子。”那人道。

平凡人要想獲得功名少不了寒窗苦讀十載，莘莘學子無數，放榜也就成了一件大事，常常能引得百姓翹首以盼，畢竟到了鄉試落第，間隔官老爺隻一步之遙。

紀桓請人坐下：“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紀桓感覺這高帽戴得有些誇大了，順著問道：“霍公子既然也看策論，為何方纔賭榜花，二話不說，就要壓一個最胡塗的考生？”

紀桓一聽，微微一愣，點頭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微微低頭，眼睫也垂下，本就是極其秀雅的五官更顯清麗，劈麵的霍懷謙眼神一暗，又挑高了唇角。

陝州安定後，紀桓大可留在陝州，卻在送走洛陽王後，冇幾日就回了洛寧縣持續當縣令。錢老邁在陝州趁火打劫，接辦呂氏的地步商店，紀桓回縣衙落個平靜——他篤定以清河公主對燕疏的影響，京中不會掀起政變。

霍懷謙揚眉道，“大人在都城才華斐然，名滿天下，本日在此得見，是霍某走了大運。”他說著，不由朗聲笑起來，舉止間自有一種豪氣，欲呼茶小二去隔壁酒鋪買酒，為此浮一明白。

紀桓道：“大師對試題多有牢騷，不見得考官也會胡塗。”他固然感覺此人下注很風趣，但一定信賴真的會是這麼個胡塗蛋落第。

霍懷謙道：“霍某才疏學淺，卻也讀過幾年書，懂一些事理。不瞞大人，先人的文籍中，鄙人最不膩煩的不過《周易》，牛鼻子老道那一套，說來講去就是個空。鄉試不比院試，考生大多都有些才學，做的策論想來多有指導天下之心，但是這麼個題目，答的多數也是牽強附會，倒不如可貴胡塗的，繞來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