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榮寵[第1頁/共4頁]

“傅大人是甘願就義了一家長幼的性命，也不肯成全這門婚事。”不知是否他的語氣風俗性下抑，問句被他說出來便成了鑒定般地陳述，傅濟感覺像是明天百口就要上斷頭台。

沈湛一眼瞧出他的拘束，乾脆半臥著躺下，展了寬袖道：“傅兄隨便便好，車、犢再美，也是給人用的，若為個物件反把人拘著，倒不如棄了、燒了的好。更何況你我暮年瞭解，不必見外。”

傅濟張了半天嘴也不知該說句甚麼纔好，倒是方良拍著他肩膀一笑，道：“先前的話傅兄無需放在心上，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子冇這個福分。”

腦筋一片渾沌，呆站好久，傅濟冇有一點兒升遷的高興，隻覺提心吊膽，又想想等會子到家說了這動靜，還不知是怎一番風景。

――身後不遠處，悄悄站著一人：恰是剛被賜了婚，他傅家的準半子，穎陰縣侯，蕭瀾。

他說到此悚然心驚，本日宮宴除皇後孃娘外，另有二妃陪坐在側，先前殿上賜婚之時確也有一名問了兩句話，隻是他未曾得見過宮妃，也不知到底是哪位。但沈湛覺不成能無緣無端與他提及宸妃，這是不是提點他此事與宸妃娘娘有關？若說給蕭瀾指婚，京中隨便拎出來一家約莫都比傅家合適，怎就落在他頭上？

傅濟順著他的手一瞧，啥也顧不得想了，忙上前幾步躬身，“下官見過大司馬。”

又等了半會兒，傅濟凝神細看，卻見沈湛呼吸均勻，竟已熟睡疇昔。

申時，宮鐘敲過兩遍，禮樂聲漸歇下來，又過兩刻，武英殿殿門大開，迴風舞著紛揚的雪花在殿門口打了個旋兒，被殿中飄著龍涎香的溫熱氛圍撲了出來。

一殿的錦衣華服魚貫而出。

其實在中都城太仆寺五品員外郎真算不上甚麼官，可這個官職還是世人眼中的肥缺，――無他，太仆寺員外郎在天子外出時可陪侍擺佈。

傅濟這一日受的驚嚇實在很多，現在撫著心口，一時連施禮都忘了，倒是蕭瀾微微欠身，先出聲道：“傅大人有禮。”

“哎”，傅濟聽他如許這說，身子放鬆了些，但內心卻不敢真正與他攀甚麼友情。

半晌，堪堪止住，他也未曾坐起，隻問傅濟：“令愛但是曾得過宸妃娘娘召見？”

傅濟冷靜放下簾子，歎了口氣。

“傅大人鴻運當頭，他日我可要到貴府沾沾喜氣。”

好久回身，猛嚇了一大跳！

傅濟情知這已是莫大的提點，輕手重腳起家，雖沈湛已睡著，他仍舊恭敬地行了禮才退下車，站在原地目送司馬府的車駕悠悠走遠。

方良哈哈一樂，倒也不當個事，半晌火線又低聲道：“按說傅兄本日升遷，又得了禦賜，件件都是功德，我不該潑這個冷水，不過京裡頭人事龐大，傅兄可得細心些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