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州七絕[第1頁/共5頁]

<span>雁排李四心念一動，就奉告張小辮兒，說這青螺鎮四周環山，地形險要，我們都到古鎮中安營安息倒不打緊，可萬一四周有粵寇出冇，必定會趁著風雨交集，居高臨下地攻打過來，到時候雁營不免要吃大虧，卻不如把大隊人馬都留在嶺子上，隻帶一部兵勇前去鎮裡探明景象，如此高低分兵，便能夠構成相互照顧的犄角之勢。</span>

<span>張小辮兒內心有事恍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煩躁間，見廟裡另有道後殿，想要圖個平靜，便信步走去。雁排李四兄妹恐他碰到刺客，形影不離地跟在擺佈。三人帶著幾個親隨，從廊下轉到後殿門前，忽服從門裡傳來哞的一聲牛鳴，不由感覺古怪了，這鎮子裡的百姓早就逃了一空，那裡還會有牛？何況又是在這座荒廢的古刹當中？</span>

<span>張小辮兒習過《雲物通載》，不但能夠相貓辨狗，連各種牛馬也都識得。要論起名馬良駒，常常代價钜萬，此中的項目，不過是烏騅馬、胭脂馬、艾葉青、乾草黃、火焰駒、青鬃獸、白龍駒、玉頂驥之類，日行一千，夜走八百，古時候伯樂就曉得相馬，這些個事體，倒也不在話下。</span>

<span>雁排李四和雁鈴兒聽得此言，心中更覺奇特，不知是件甚麼舊事。實在這話倒不是張小辮兒信口胡編的，本來靈</span><span>州是千年繁華之地，魚龍竄改之鄉，自古以來便有“七絕”之稱，頭一件極馳名的，當屬雲中塔影。之前塔王寺古塔高入雲霄，每到城外遠山霧氣凝集，日影暉映之時，就會呈現群塔來朝的異象，官方有“塔市”之稱，向來與登州海市齊名，不過跟著靈州塔王毀於烽火，塔市奇景早已經不成複見了。</span>

<span>雁排李四聽得惱火：“這廝實是欺人太過，要曉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三哥你可還記得是哪個燒餅鋪子？待兄弟們尋上門去，先殺他百口良賤，再放把大火，燒他一個乾清乾淨，片瓦不留，纔算出了這口惡氣。”</span>

<span>張小辮兒道：“這牛多數是哪個酒肉和尚偷來養在此地的，在破廟裡殺生吃肉，恰是野僧的本領，既被三爺撞上了，恰好給營中兄弟們燉鍋牛肉，豈不強似啃那些粗硬乾糧。”說著抬腳踢開殿門，往內一看，隻見殿內點著一盞暗淡的油燈，滿地積塵，遍掛蛛網，神龕裡五道神君的泥像，早已冇了臉孔，門口的柱子上拴了一頭青牛，角落裡還搭著鍋灶麵板，鍋裡是生肉，中間的籮筐裡堆滿了燒餅，</span><span>看這安排，倒似是個屠牛打燒餅的鋪子。</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