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裡有刺[第1頁/共4頁]

當她傳聞自家女人與姑爺皆遇了害，隻留下一個女兒，思及女人昔日的恩典，她便去尋了蕭氏的母親，自告奮勇要來照顧落空父母、又被送到尼姑庵清修的三女人。這麼多年疇昔，她將三女人視如己出，真真是命根子普通，天然樂其樂、苦其苦。

兒子喜氣洋洋，任老太太內心卻非常憋悶。她歎了口氣，表示宗政倫在床邊的一張楠木圈椅裡坐下，倚著大迎枕，神采淡淡道：“魚岩郡王妃有些不歡暢。”她不想兒子擔憂，並冇有提起本身受了郡王妃搓磨的事兒。

宗政倫勸了兩句，但見母親的興趣始終不高，估摸著另有事，便問了問。任老太太又長歎一聲，悶悶不樂地說：“你可還記得恪姐兒？就是你大哥伉儷留下的女兒。”

宗政倫便是一愣，半晌恍然大悟：“是了，恪姐兒彷彿就舍在魚岩山的哪座尼庵裡修行。娘您如何俄然想到了她？”

吃了幾塊棗泥山藥糕墊饑，又喝了半盞老君眉，她這才感覺舒暢了些，問看顧行李、安排起居的大丫環：“秋蓉，老邁在忙甚麼？可來過了？”

任老太太點點頭，靠在大迎枕上養神。不一時，她便聞聲外頭有說話聲，展開眼便瞥見宗政倫繞過鬆柏梅蘭紋大插屏大步走出去。

說罷，她又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嘴裡還道：“恪姐兒給祖母存候，願佛祖保佑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佛國本在東海大島之上，島中間有一座連綿極廣、海拔極高的山名為南山。這句祝禱真真是情深意重、孝心可嘉。

由丫頭們奉侍著洗手淨麵再更了衣，坐在暖和緩和的床上，任老太太環顧四下，內心甚麼滋味兒都有。

任老太太哼了一聲兒，不滿道：“恪姐兒如果真得了尊者的另眼相看，如何不幫我們換到常住的處所去？隻接了愉姐兒和悅姐兒來，轉頭老二媳婦又得說酸話，吵得我頭疼。”

宗政恪打發來存候的是個整齊利落的三旬婦人，穿戴灰撲撲洗得發白的舊緇衣，帶著同色舊尼帽，頭髮盤起藏在帽子下。這婦人，任老太太很陌生，便問：“你是？”

說罷任老太太便要下床，卻身子猛地一歪，差點栽倒在宗政倫身上。宗政倫嚇得倉猝抱住她，連聲讓秋棠過來幫手扶著點兒，對徐氏道：“老太太今兒實在累得狠了，你歸去給恪姐兒帶話，明兒我便陪老太太去看望她。”

內心一酸，徐氏想到方纔一起過來，瞧見宗政家的丫環仆婦也多有穿綾著緞、插金戴玉的，思及自家受了那麼多磨難的三女人，她真是有滿腔的不平。

任老太太和宗政倫都非常不測，宗政倫便笑道：“母親您看，恪姐兒真有孝心。她本身不能來，這不打發人來給您存候了麼。”

母子倆正說著話，秋棠捧著孫王妃犒賞的阿誰紫檀描金木匣出去，福身施禮以後說：“老太太，清淨琉璃庵的恪女人打發人來給您存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