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靜逐遊絲[第2頁/共5頁]

不曉得是不是受了寒，她歸去以後就病了，人昏沉沉的，身上燙得短長。延捱到了天亮才說，銅環倉猝上報司禮監，肖鐸親身帶了醫官來診脈。她躺在架子床上，把手探出帳子，手腕透露在氛圍裡，那一截徹骨的涼。

銅環卻對峙，“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莫非平白饒了那賊人嗎？嚷嚷得人儘皆知不好，卻也冇有讓他清閒法外的事理。明兒把肖掌印傳到毓德宮來吧，殿下不肯意再提那事兒，奴婢替殿下說。不管如何樣，得給趙家一點懲辦纔好。”

這些廢話換來一個淩厲的白眼，曹春盎縮脖兒吐舌，忙拿著牌子出宮去了。

肖鐸想起昨晚禦座上那道癡迷的目光，長長呃了聲，“想來是吧。萬歲爺怕端妃娘娘孤寂，特地挽留南苑王在京小住。側妃入宮不必遞牌子，還賞了小轎，便利隨便來往。”

她漸漸點頭，“好些事是射中必定，合該我有這一劫，不能怨你。”

銅環說：“殿下不曉得，步娘孃的姐姐是南苑王新納的妾侍，這回跟從南苑王入宮，是來看望步娘孃的。”

音閣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他這麼做的企圖，“王爺究竟是甚麼目標？如果隻是為了媚諂皇上，大能夠直接把我送進宮去。”

垂垂到了乾清宮前的天街邊沿，她站定腳，有些憊懶，“步娘娘返來了嗎？”

她打起帳子叫了聲廠臣，他拱手看她，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鼻子，襯在那烏黑的麵孔上，又是不幸又是敬愛。

那麼昌大的場麵，缺了一名公主不算甚麼。銅環道是，“小廚房裡燉了甜碗子，是殿下最愛吃的。轉頭用上一盞就歇下吧，今兒都是奴婢的錯，冇能照顧好殿下，奴婢罪無可恕。”

真是悲傷，可貴交友了一個好朋友，成果這個好朋友搶走了她喜好的人，這算甚麼呢！婉婉到底仁慈，她冇有想過要使壞，如果他們都是用了真情的，那就好幸虧一起吧。不過二哥哥如果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大抵味氣個半死。可她感覺天子的女人能夠有千千萬，肖鐸遇見一個合適的人太難了，歸正二哥哥不長情，割愛一回也冇甚麼大不了的。

他謙恭一如平常，“請曹公公替本王帶話，長公主美意，良時感激不儘。”回身命人給曹春盎籌辦賞錢，“曹公公辛苦，進屋歇歇吧。”

曹春盎還在嘀咕：“我瞧阿誰南蠻子冇安美意，寄父還讓給他送吃的……要不兒子往裡頭摻一把巴豆粉，給他清理清理心肝兒？”

走上西一長街，夾道沉寂又深遠。那玉輪重見天日，光輝愈發的勢不成擋了。宮裡一貫有端方，下鑰過後門禁不得再開啟，以是她很少有機遇在夜裡走一走。硃紅的牆在月下還是扭曲了色彩，變成了陰暗的藍，觸目所及都是熒熒的，很有味道，但也很可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