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明月多情[第1頁/共6頁]

“夜深了，我送你歸去。”

他說做夢，真像跌進了夢裡，親吻的時候會感到驚駭，但是他靠上來，又感覺滿心歡樂。婉婉哀思地認識到，廠臣或許不是她最神馳的了，她愛上本身的丈夫，今晚的南苑王委實比廠臣更誘人。

他笑得很文雅，“如何了？愣著做甚麼？”

她見他發楞，複又一笑，“如何？誇得太入味兒，叫你慌神了？”

如何愛都感覺不敷，彷彿本身還冇用儘儘力，對不起她。她鼓著腮幫子，美麗的，嬰兒一樣細嫩的臉頰，有點怨懟的模樣。他等她不來，攔腰把她抱了下來，一抱就不肯放手，如許一向癡纏下去多好！

婉婉內心一陣陣甜上來，老天爺，這類景象，真要把人滅頂了。他等她承諾，她點了點頭，“話是你說的，轉頭不準耍賴。”

她微淺笑了笑，“不會悔怨吧？”

他臉上一黯，“你是說那幾個侍妾嗎？我也是冇法兒……冇有孩子我當不成藩王，如果連這個銜兒都拿不出，想尚主，更是癡人說夢。太妃往我屋裡塞了三小我，塔喇氏和周氏各養了一個兒子，我自發後顧無憂了，陳氏……到現在都冇碰過。”他一手惶惑攥起了拳，“我的身子不潔淨，但心是潔淨的，頭一次這麼正端莊經對待豪情，隻和你一小我。”

她也不坐，端著小小的桃花盞踱步，“雜而稀鬆，不如簡而精通。我聽你的笛子，聽出了李謨的風骨。”她俄然轉頭一笑，“黃草煙深，欲說還休，就是那種味道。”

她抬起眼來，臉上仍有內疚之色，“轉頭洗衣裳甚麼的，不便利。”

“打和跳不一樣，打是徒手相搏，跳有走步和套路。布庫不但男人跳，女人也能跳。”他放下茶盞，比劃了一下，“男如雄鷹女似燕，營房有宴會時，這是酬宴的重頭。”

油嘴滑舌，恰好又不成詬病，婉婉捏起茶盞抿了一口，頭一次感覺來南苑也挺好的，偶爾有欣喜，比如他的笛子，另有他煎茶的技術。

這小我真奇特，白日和早晨截然分歧，白日是一方霸主，早晨自有他的小興趣。他繞桌煎茶，成套的白瓷茶具在他指尖瓜代，婉婉旁觀半晌，腦筋裡俄然蹦出一句“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來。他就像個得道的高人，這時候冇有任何野心和棱角，怡然得意著，享用他的春花秋月。

屋裡的燭火已經滅了，隻餘簷下一盞料絲燈，照亮了檻外至階下的一大片。他揹著光，她看不清他的眉眼，隻要昏黃的表麵，彷彿已經熟悉多年。

她嗯了聲，任由他牽到門口，他從牆上摘了琉璃燈下來，見她楚楚站在廊下，色彩比先前還要鮮豔很多。

“那天我操琴，是王爺同我相和吧？”她悄悄舔了舔唇，“你的笛子吹得真好，我不曉得你另有如許的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