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非事休[第3頁/共5頁]

他悄悄叫了他一聲，他的反應很慢，半晌才展開眼，“都安插安妥了？”

世人忙施救，帳前將領紛繁入內看望，這類當口主帥出不得半點忽略。

崔貴祥是老太太欽點陪侍的，上年攻懷來，大雪封山，斬斷了他和關戎雄師的聯絡，是他跪在冰麵上匍匐，來回送信。作為一個漢人寺人，他儘了本分，現在對他有恩的長公主薨逝了，他便要化做牛馬，揹他歸去治喪。

“歸去奉告哈圖，不準和王爺提起有這封信，你們也要守口如瓶。”他叮嚀完，把信收進懷裡，狠狠吸了口氣，回身朝大帳走去。但是越靠近，內心便越惶恐。他曉得阿瑪對她的豪情，如果他是一粟，阿瑪便是山、是海。相愛的人之間是有靈犀的，以是阿瑪悠長以來胸口的鈍痛查不出病因，原因就在這裡。

他曾經同阿瑪商討過，調劑出一部分人來，就算讓苦夷人過了三萬衛，隻要奪下京師，他們能夠重新交戰，把那些北虜趕到脫木河衛。

瀾舟唯恐他出事，切切叫著阿瑪，“您保重本身，瞧著兒子，瞧著雄師……您哭出來吧，彆憋壞了。”

他打量了眼，是南苑禁軍的打扮，不知如何心頭突地一緊，“這麼急吼吼的，火線出岔子了？”

大帳在這個山坳已經駐紮了五天，無數次的收支踩踏，地上的土都已經夯實了。但是把人搬上睡榻，才發明他兩手抓了兩把土，指尖鮮血淋漓，有些甲蓋都脫落了。

“婉婉……”他嗓音沙啞，幾近冇法出聲。胸口凝集的血又開端向上翻湧，她死了，他的心肝也碎了，過了門檻便忍不住，扶著祭台吐出一口來。

他不再理睬她，到了梓宮前，華貴的金絲楠木做成的壽材，上麵雕滿了層疊的蓮花和數也數不清的神仙。冇等他返來，他們已經把她大殮了。他撫撫那厚重的蓋板，轉頭瞥見披麻帶孝的銅環，啞聲問她：“婉婉真的在內裡嗎？”

但是阿瑪不允，“做甚麼稱王？是為安定天下，救民於水火。那些蠻夷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和倭人一樣可愛，毫不能讓他們踏足中原。”

冇有人敢去扶他，這時候想把他和長公主分開，他必然會殺人的。靈堂裡迴盪起他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再硬的心腸都要被硬化了。世人低下頭，隨他一起抽泣。內裡的天暗下來了，一聲悶雷滾過，大雨滂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