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天龍(26)[第1頁/共5頁]

初時鬱光標的內力尚遠勝於他，倘若明白此中關竅，當即放手退開，段譽也不過奪門而出、逃之夭夭罷了。但鬱光標受命看管，豈能讓這小白臉脫身？手臂痠軟，便即催勁，漸覺一隻右臂抓他不住，因而左臂也伸疇昔抓住本身右腕加力。這一來，內力流出更加快了，未幾時滿身內力竟有近半數轉到了段譽體內。

這一下大出他料想以外，“淩波微步”的註釋當中，可冇申明“如果踏上門檻，腳下忽高忽低，那便如何？”一個踉蹌，第三步踏向“比”位這一腳，竟重重踹上了鬱光標的足背，“如果踏上彆人足背，對方哇哇叫痛，沖沖大怒，那便如何？”這個法門，卷軸的步法法門中更無記錄，猜想那洛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在洛水當中淩波微步，多數也不會踏上門檻，踹人腳背。段譽鎮靜失措之際，隻覺左腕一緊，已給鬱光標抓住，拖進門來。

鬱光標那天打他一拳，拳上內力送入了他膻中氣海。單是這一拳，內力自也無幾，但段譽以此為引，走順了手太陰肺經和任脈間的通道。此時鬱光標身上的內力，便順著這條通道緩緩流入他的氣海，那恰是“北冥神功”中百川彙海的事理。兩人倘若各不用力，兩個大拇指悄悄相對，段譽不會“北冥神功”，自也不能吸他內力。但此時兩人各自冒死用力，又已和鬱光標早幾日打他一拳的景象不異，鬱光標以本身內力硬生生的逼入對方少商穴中，有如酒壺斟酒，酒水傾來，酒杯欲不受而不成得。

對峙半晌，此消彼長，勁力便已及不上段譽，內力越流越快，到厥後更如江河決堤，一瀉如注，再也不成清算，隻盼罷休逃開，但拇指給段譽五指抓住了，掙紮不脫。此時已成反客為主之勢，段譽卻涓滴不知，還是在用力扳他手指，慌亂當中，渾冇想到“扳開他手指”早已變成了“抓住他手指”。

他卻不知這是在修練內功，隻盼步子走得越來越熟，越走越快，心想：“先前那鬱老兄打我麵孔，我從‘井’位到‘訟’位，這一步是不錯的，躲過了一記耳光，跟著便該斜踏‘蠱’位，胸口那一拳也便可避過了。但是我隻想上一想，冇來得及跨步，對方拳頭便已打到。這‘想上一想’，便是工夫未熟之故。要憑此步法脫身，不讓他們抓住，務須練得諳練非常，出步時想也不想。‘想也不想’與‘想上一想’，兩字之差，便有存亡之彆。”

最後這十六個字，彷彿更是這套步法的要旨地點，但腳步中要做到“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可不知要花多少工夫的苦練。故意再練上十天半月，以策萬全，但屈指算來和木婉清相彆已有七日，牽掛她陪著南海鱷神度日如年的苦處，顧恤之念大起，決意本日闖將出去，心想那送飯的仆人無甚武功，要避過他料來也不甚難。就算給鬱光標、錢光勝他們抓住了，也不過挨幾下老拳罷了，這是為木女人而挨，也說得上是“痛在身上，甜在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