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8章 俠客行(82)[第3頁/共6頁]

貞觀十年，公以左仆射平章事。適東南蠻入奏曰：“有海船千艘，甲兵十萬，入扶餘國，殺其主自主。國已定矣。”公心知虯髯得事也。歸告張氏，具衣拜賀，瀝酒東南祝拜之。

公策馬而歸。即到京，遂與張氏同往。至一小板門，扣之，有應者，拜曰：“三郎令候李郎一娘子久矣。”延入重門，門愈絢麗。婢四十人，列舉廷前。奴二十人，引公入東廳。廳之陳列，窮極珍奇，巾箱、嫁妝、冠鏡、金飾之盛，非人間之物。巾櫛妝飾畢，請換衣，衣又珍奇。既畢，傳雲：“三郎來！”乃虯髯紗帽裼裘而來，亦有龍虎之狀，歡然相見。催其妻出拜，蓋亦天人耳。遂延中堂，陳列盤筵之盛，雖王公家不侔也。

〈虯髯客傳〉文章雖妙，但很多處所不符史乘所載。據《唐書·李靖傳》，李靖察知李淵要造反，要去江都向隋煬帝告密，李淵奪到長安後要斬他，得李世民挽救才脫難，是以李靖不會事前識得李世民，照本文所述，他也不會去告密李淵父子。又，李淵於大業十二年十仲春留守太原，楊素已於大業二年七月歸天，相距已十一年，楊素亦未於煬帝末年留守長安。又據《新舊唐書》，當時並無扶餘國，惟說高麗百濟是扶餘彆種。高麗國有扶餘城，如說扶餘即朝鮮，那是在中國的東北方，並非如文中所說的東南。又，據條記小說《酉陽雜俎》等書，說唐太宗虯髯，鬍子上翹，可掛一張弓，杜甫〈贈汝陽郡王璡詩〉雲：“虯鬚似太宗。”杜甫〈送重表侄王砅評事使南海詩〉：“次問起碼年，虯髯十八九。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下雲風雲合，龍虎一吟吼。願展丈夫雄，得辭後代醜。秦王時在坐，真氣驚戶牖。”唐人傳說中，真正的虯髯客倒是唐太宗，杜光庭按照這傳說，加以竄改，寫入小說，在汗青小說那是能夠答應的。

四人對饌訖，陳歌女二十人，列奏於前，似從天降，非人間之曲。食畢，行酒。家人自東堂舁出二十牀，各以斑斕帕覆之。既陳，儘去其帕，乃文簿鑰匙耳。虯髯曰：“此儘寶貨幣貝之數。吾之統統，悉以充贈。何者？欲以此天下求事，當或龍戰三二十載，建少功業。今既有主，住亦何為？太原李氏，真英主也。三五年內，即當承平。李郎以獨特之才，輔清平之主，竭心儘善，必極人臣。一妹以天人之姿，蘊不世之藝，從夫之貴，以盛軒裳。非一妹不能識李郎，非李郎不能榮一妹。起陸之漸，際會準期，虎嘯風生，龍騰雲萃，固非偶爾也。持餘之贈，以佐真主，讚功業也，勉之哉！而後十年，當東南數千裡外有異事，是吾得事之秋也。一妹與李郎可瀝酒東南相賀。”因命家童列拜，曰：“李郎一妹，是汝主也！”言訖，與其妻從一奴，乘馬而去。數步，遂不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