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鹿鼎記(81)[第3頁/共5頁]

韋小寶道：“對！我瞧鼇拜那廝也不大識字，定是拍馬屁的傢夥說給他聽的。”雙兒道：“是啊。我們大少爺作的那部書，叫做甚麼《明史》，書裡頭有罵滿洲人的話。有個好人名叫吳之榮，拿了書去處鼇拜告密。事情一鬨大，害死了好幾百人，連賣書的書店老闆、買書來看的人，都給捉去殺了頭。相公，你在北都城裡，可見過這個吳之榮麼？”

那和尚大驚，心想這位小施主樂善好施，人間少有，當下連宣稱謝，迎入齋房，奉上齋菜素麵。

雙兒抬開端來，俄然眼圈兒紅了，先跪向莊夫人叩首，道：“三少奶，我……我……”說了兩個“我”字，悄悄抽泣。莊夫人撫摩她頭髮，溫言道：“桂相公少年豪傑，年紀輕簡便已名揚天下。你好好奉侍相公，他答允了待你好的。”雙兒應道：“是。”轉過身來，向韋小寶盈盈拜倒。

莊夫人道：“不知恩私有何難處？”韋小寶道：“我去五台山，所辦的事多數很……很不輕易，帶著這位女人，恐怕不風雅便。”莊夫人道：“那倒不消擔心，雙兒年紀雖小，技藝卻頗矯捷，不會成為恩公的累墜，固然放心便是。”

莊夫人道：“恩公去五台山，不知是籌算明查，還是暗訪？”韋小寶道：“那天然是暗訪的了。”莊夫人道：“五台山各叢林廟分青黃，儘有臥虎藏龍之士，恩公事請謹慎。”韋小寶道：“是，多謝叮嚀。不過你叫我恩公，可不敢當了。你叫我小寶好啦。”

行出數裡，來到一個闤闠，兩人找了家麪店，出來打尖。韋小寶坐下後，雙兒站在一旁服侍。韋小寶笑道：“這可彆客氣啦，坐下來一起吃罷。”雙兒道：“不成，我如何能跟相公一桌用飯？太冇端方啦。”韋小寶道：“管他媽的甚麼端方不端方。我說行，就行。等我吃完了你再吃，多擔擱時候。”雙兒道：“相公一吃完，我們就走。我買些饅頭，一麵走一麵吃就行了，不會擔擱的。”韋小寶歎道：“我有個怪脾氣，一小我吃東西，肚子必然搗蛋，倘若冇人陪著一塊兒吃，待會兒肚子疼起來，那可有得受的了。”

雙兒破涕為笑，右手悄悄拍胸，說道：“你嚇了我一跳，我還道相公不要我啦。”韋小寶大喜，道：“你怕我不要你，就急成如許。你放心，人家就是把金山、銀山、珍珠山、寶石山堆在我麵前，也換不了你去。”

向雙兒道：“雙兒，你出此門後，便不是農戶的人了。而後你說甚麼話，做甚麼事，一概和舊主無涉，你如在內裡混鬨，我農戶可不能庇護你。”說這句話，神采之間甚是慎重。雙兒應了。莊夫人又向韋小寶施禮，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