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射鵰英雄傳(58)[第1頁/共6頁]

郭靖將他的話牢服膺在內心，以備今後漸漸思考。他學武的法門，向來便是“人家練一朝，我就練十天”，當下用心致誌的學練掌法，著意於“收勁、留力”兩項，開初數十掌，鬆樹老是動搖，到厥後勁力越使越大，樹乾卻越搖越微，自知工夫已有進境，心中甚喜，這時手掌邊沿已紅腫得非常短長，他卻毫不鬆弛的苦練。

次日天方微明，郭靖已起家到鬆林中去練“降龍十八掌”中那一招“亢龍有悔”，練了二十餘次，出了一身大汗，正暗喜很有進境，忽聽林外有人說話。一人道：“師父，我們這一程子趕路，怕有三十來裡了罷？”另一人道：“你們的腳力確有點兒進步了。”郭靖聽得語音好熟，見林邊走出四小我來，搶先一人白髮童顏，恰是大仇家參仙老怪梁子翁。郭靖悄悄叫苦，轉頭就跑。

洪七公對郭靖道：“這女娃娃聰明勝你百倍。”郭靖搔頭道：“這許很多多招式竄改，她如何這一忽兒就學會了，卻又不會健忘？我剛記得第二招，第一招卻又忘了。”洪七公嗬嗬大笑，說道：“這路‘清閒遊’，你是不能學的，就算拚小命記著了，使出來也半點冇清閒的味兒，愁眉苦臉，笨手笨腳的，變成了‘憂?爬’。”郭靖笑道：“可不是嗎？”洪七公道：“這路‘清閒遊’，是我少年時練的工夫，為了拚集女娃子本來武功門路，才抖出來教她，實在跟我眼下武學的門道已經分歧。這十多年來，我冇使過一次。”言下之意，顯是說“清閒遊”的能力遠不如“降龍十八掌”。

郭靖問道：“今後如何？”洪七公臉一沉道：“今後如何？傻小子，她有多大本領，能擋得住我教你的這一招？”郭靖甚是擔憂，說道：“她擋不住，豈不要打傷了她？”洪七公點頭感喟，說道：“我這掌力如果能發不能收，不能輕重剛柔隨心所欲，怎稱得上是天下掌法無雙的‘降龍十八掌’？”郭靖唯唯稱是，心中盤算了主張：“我若不是學到能發能收的境地，可決不能跟蓉兒試招。”洪七公道：“你不信嗎？這就嚐嚐吧！”

郭靖拉開式子，挑了一棵特彆藐小的鬆樹，學著洪七公的姿式，對準樹乾，呼的就是一掌。那鬆樹晃了幾晃，並不竭折。洪七公罵道：“傻小子，你搖鬆樹乾甚麼？捉鬆鼠麼？撿鬆果麼？”郭靖給他說得滿臉通紅，訕訕而笑。

“第二段話：‘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其唯賢人乎？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賢人乎？”

郭靖聽了大喜，不由得眉開眼笑，說道：“但求人家不打死我，那就很好了，我不想打死人家！”

洪七公點頭，拍拍他肩頭，說道：“好小子，你不想賽過人，不想打死對方，本心如許想，恰是學我這路工夫的質料。笨一點不打緊，心腸要好，這纔是要點的地點。你本性不想打死人，出招之時自但是然留不足力，這就是‘悔’字訣。我們這‘降龍十八掌’，講究的是‘仇敵愈強我更強’，以是叫作‘降龍’，稱它為‘伏虎’，亦無不成。最難的處所，在於既以強力反擊，仍然留不足力。不過倘若一味留力，冇有力道收回去，那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