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射鵰英雄傳(143)[第2頁/共6頁]

一燈大師

那墨客哼了一聲，回身縱太小缺口，道：“請罷。”郭靖站著靜聽兩人賭試文才，隻怕黃蓉一個答覆不出，前功儘棄，待見那墨客讓道，心中大喜，當下提氣躍過缺口，在那墨客先前坐處落足一點，又躍過了最後那小缺口。

本來當年黃藥師作此對時，陳玄風、陸乘風、武罡風、馮默風四弟子陪侍在側，黃藥師以此與四弟子開個打趣。當時黃蓉尚未出世，厥後聽父親談及，本日卻拿來移用到漁樵耕讀四人身上。

黃蓉蹙眉不答，她一見那墨客所坐的陣勢，就知此事甚為毒手，在這寬不逾尺的石梁之上，動上手即判存亡，即使郭靖得勝，但此行是前來求人，如何能脫手殺人？見那墨客全不睬睬，不由得悄悄憂愁，再聽他所讀的本來是一部最平常不過的《論語》，隻聽他讀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孺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讀得興高采烈，一誦三歎，便似在東風中載歌載舞，喜樂無已。

那墨客撚鬚吟道：“六經含蓄胸中久，一劍十年磨在手……”黃蓉伸了伸舌頭，說道：“文武全才，可了不起！”那墨客一笑接吟：“杏花頭上一枝橫，恐泄天機莫露口。一點累累大如鬥，卻掩半牀無統統。完名直待掛冠歸，本來臉孔君知否？”

黃蓉心道：“這是個老得掉了牙的謎語，本來難猜，幸虧我早聽爹爹說過。‘完名直待掛冠歸，本來臉孔君知否？’瞧你這等模樣，必是段皇爺當年朝中大臣，隨他掛冠離朝，歸隱山林。”便道：“‘六’字上麵一個‘一’一個‘十’，是個‘辛’字。‘杏’字上加橫、下去‘口’，是個‘未’字。半個‘牀’字加‘大’加一點，是個‘狀’字。‘完’掛冠，是個‘元’字。辛未狀元，失敬失敬，本來是位辛未科的狀元爺。”

那墨客揮扇指著一排棕櫚道：“風擺棕櫚，千手佛搖摺疊扇。”這上聯既是即景，又隱然自抬成分。

這下聯一說，那墨客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不但對仗工緻，並且敏捷之至。”郭靖見那蓮梗撐著一片枯凋的荷葉，公然像是個獨腳鬼戴了一頂清閒巾，也不由笑了起來。黃蓉笑道：“彆笑，彆笑，一摔下去，咱倆可成了兩個不戴清閒巾的小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