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神鵰俠侶(209)[第1頁/共4頁]

讀偵察小說，要明智地讀，推想犯法者的心機，從偵察的角度，追隨線索，假想各種能夠的景象，再用證據去證明或顛覆假想。

二〇〇3、9、一

《神鵰俠侶》的第三版在點竄七次以後，寄到北京，張紀中先生把點竄稿拿給陳墨先生去看，陳先生寫了很長的定見給我（當時我在澳洲墨爾本），我請台北遠流公司將第七次改後的定稿停息上機印刷，再快郵寄給我，我又花了兩個月時候，重新再點竄一次，將歐陽鋒臨死的景象、金輪國師的內心、公孫止的深沉、小龍女與楊過在古墓中的純情相處等等，重新寫過，彷彿能夠提得高一點。乃至陳先生的女兒陳小墨蜜斯（她還在讀書，能夠是中門生），也提出了一個有代價的定見（我也采取了）。我本來加了大段筆墨，論述“九陽真經”的來源，可說是大發奇想，陳先生以為是“蛇足”（他說得極客氣，但意義便是說“蛇足”），我細心考慮，感覺確是蛇足，便全數刪去了，感覺刪去後藝術上好些。前人說：“益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我感覺良朋還可再加一項：“友聰明”，“聰明”與“多聞”並不不異。（陳墨兄曾果斷要求，“跋文”中不成提他名字，但對幫忙了我的人必須感激，既是為人之道，又是國際通例，是以書此誌謝。但為尊敬陳兄誌願，中海本地版中此段刪去。）

有些“當代化”的“聰明”讀者感覺楊過很蠢，不該苦等小龍女十六年，該搶先娶公孫綠萼，獲得嶽母給他半粒絕情丹解了身上情花之毒，另娶程英、陸無雙兩個美女，最後與郭襄訂情，然後到絕情穀去，握著郭襄的小手，坐在石上，瞧瞧小龍女有冇有來，她如不來，另娶郭襄也就心安理得。（如許，楊過變成了“聰明的”韋小寶！）

朱光潛先生談美學中的“間隔說”，我一貫非常尊崇。年青之時，一讀之下便即佩服，厥後多讀了一些中外的美學與哲學書，仍覺朱先生的說法簡明易解，很能申明題目。朱先生首要說，以審美目光賞識藝術品，要撇開功利性的、知識性的觀點，純以審美性的目光去看，比方說，賞識一幅“遊魚圖”，要看圖中遊魚姿勢之美、活動之美，構圖、色采和線條之美，經心投入，乃誠意曠神怡。功利觀點則要想這條魚從那邊買來，要多少錢，這條魚重幾斤幾兩，市場上賣多少錢一斤，能夠在水裡養多少時候不死，如請下屬、父母、朋友或愛人用飯，把這條魚殺了請他吃，他是否會非常喜好等等。知識觀點則要研討這條魚屬於甚麼類、甚麼科、叫甚麼名字，拉丁文學名是甚麼，是淡水魚還是海水魚，首要出產於甚麼水域，這條魚是雌的還是雄的，如是雌的，在甚麼季候產卵，它以甚麼東西作食品，能不能野生豢養，它的天敵是甚麼。即便是漁市場販子或古生物學家，撫玩遊魚圖時也應純用審美觀點，不要混入本身的專業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