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花枝子[第1頁/共3頁]
屋裡滿盈的藿香水味道遮去了原有的女兒香,卻提示著出去的人,這裡的蜜斯中暑了,身子不適。
流朱送了兩位爺出去,返來時把廊下曬的花枝子抱了一捧出去。
那花瓶恰是在闤闠上他送的那一隻,當時許庭深還想過,這類藤子編的花瓶不能貯水,插不了鮮花,怕是隻能用來放雞毛撣子如許的物件兒。
流朱挑了湖綠色黃鸝鳴枝門簾,金子烽和許庭深走了出去。
小巧微睜雙眸,欠欠身子,卻冇有起來,隻是小聲謝過,便又閉上眼睛,似是冇有精力,也似是懶得理睬他們。
許庭深內心有些戚然,小巧不會是也懶得理他吧。帶著絕望,他和金子烽向屋外走去,快走到門口時,卻見門邊的花架上擺著一隻藤編的大花瓶,內裡插了一捧子乾花,這花叫不上名字,倒像是郊野裡常見的那種星星點點的小花,被故意人采來後曬乾,悠長儲存。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小巧的香閨,固然隻是在莊子裡暫住,但這裡到處都透著女孩家的清秀。小幾、圈椅上的檯布和椅搭都繡著精美的花鳥,一看就是小巧的技術,而一旁的繡架上,另有一副冇繡完的博古圖。
顛末那日在山上的事,小巧對許庭深已冇有惡感,隻感覺此人道情純良,和哥哥不像是一樣的人。既然他想要這些乾花,乾脆送他些,也還了他前次送她返來的情麵。
小巧內心稀有,她把金善佳耦打發還都城,也隻是一時之計,對峙不了幾日,且,宋秀珠如果親身過來,那事情會有很大竄改。
想到小巧為了這隻花瓶而親手曬製乾花,他的內心就暖了起來,方纔的絕望蕩然無存,一股甜美從心底浮起,然後,越來越多,泛動了全部內心。
看到小巧竟用這花瓶配了乾花,許庭深俄然感覺,如許的藤編花瓶就是要配上乾花才最好。隻要長著一顆小巧心的人纔會有這麼奇妙的心機。
他冒充推托:“中暑也並非大病,望都距此一來一回也要一日,許賢弟還是不要勞煩望都的親戚了,若讓人誤覺得瓏姐兒病入膏荒那就不好了。”
流朱承諾著出去,杏雨卻又追出去,叮嚀道:“你送到竹香院時彆胡說話,這花是給竹香院的,咱家三爺和許二爺誰愛要誰要,我們彆管,可記著了?”
“說是那兩口兒不懂端方,硬生生害得五蜜斯中暑了,被五蜜斯身邊的丫環婆子轟出去,這會子回京了。”
金子烽身上是居家穿的靛青色水波紋道袍,他和小巧長得不像,小巧更像馮氏,而他則遺傳了父親金敏的清俊儒雅。
他看到小巧半靠在紅木羅漢椅上,穿戴件半新不舊的茶白小襖,豆綠色挑線裙子,裙子的下襬從暗紅色羅漢椅上灑下來,淡淡的一縷,悄悄柔柔的。
他聽著金子烽毫無熱度的問候幾句,平素裡金子烽讀書的聲音極是動聽,鏗鏘有力,頓挫頓銼,但他此時問候mm固然體貼,卻全無讀書時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