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乞婆贈字[第1頁/共4頁]

縕袍敝衣，一貧如洗，臉孔可怖。

要想曉得啟事，何不親身去問一問，細想半刻，元靈均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在世人驚奇的目光中朝老婦人走去，在一旁的草蓆上盤腿坐下，毫不拘束，彷彿兩人是多年不見的老友，本日在此相逢。

亂世當中，孤身一人帶上這些上路，不免遭賊人惦記，如果被歹人打劫，豈不是有性命之憂了。世人恍然大悟，也覺老乞婆深藏不露，不是普通人。

老婦人縱橫南北靠著腳下一雙破木屐和一支筆，這根竹簡不不值錢，但上麵的篆字是《縱橫八略》中的字句，字字令媛，外人如此以為，但是在老婦人眼中，那些字在她背井離鄉後變得一文不值了，如果她情願，販夫走狗能給，如果她不肯，王公貴胄萬金難求。

竹簡“啪”地落在茶倌手上，茶倌不識字，翻來覆去看了一陣，不過就是一根寫滿篆字的破竹簡，正要火，俄然瞥見最末的一筆硃砂勾畫，頓時神采大變，“天！這是、這是……”

老婦人搖手錶示不要張揚，茶倌連聲應允，忙不迭把竹簡揣進懷中，歡天喜地同老婦人道了謝，跑出去烹好茶了。

茶棚裡走了一批客人，又迎來另一批客人，老婦人和青年相對而坐，不聲不響地聽四周幾個茶客議論當下的時勢。

“想曉得令尊病勢。如果無大礙，你就要當即掉頭歸去，是如許嗎？”老婦人冷冷打斷。

老婦人精挑細選一陣，拿出一粒銀錁放在袖中，滿足地點點頭，閉目半晌，又纔開口道：“世道艱苦，存亡難料，但你不持續向前走，風波豈會停止。冥冥天意安排你我在此一晤，老嫗彆無他話，便贈你一字。”

“說說看，你想問何事？”

元靈均清楚了事情的嚴峻性，讓內侍立即回車隊取減妝。

“古怪古怪，不是說你我有緣？”元靈均對此不解。

老婦人丁中唸唸有詞，似在默誦經文，她張望了一陣，杵著竹杖走向茶棚，竹杖破了，敲在石板上出竹篾裂開的聲音，引得茶客紛繁側目。老婦人不顧旁人眼色，盤跚著走出去，問茶倌要一碗茶湯，茶倌權勢，揮袖擯除她分開，見老婦人還是無動於衷，茶倌又操起帚掃她出去。

老婦人可不這麼想，她嗅到了一絲傷害的氣味，來自麵前的少女。頎長的右眼微微眯起，帶沉悵惘的神情一逝而過。

“金銀在身，恐怕性命難保，老嫗惜命得很。”老婦人再次誇大珍惜性命，眉間略有幾分嚴厲神采。

“有緣是回事，要不要奉告你又是一回事，泄漏天機之道尚不成行，老嫗我但是惜命得很！”

想了好久元靈均才肯定這一點，老婦人看她的模樣和那些相士哄人時故作驚奇的模樣一模一樣。

“老婆婆，你會看相卜命吧，方纔進門你就一向在看我，既然如此，何不正大光亮呢？替我占一占此行休咎吧，我要去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