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相見不歡[第1頁/共3頁]

蕭先生彷彿毫不害怕，徑直踏上一步，站到了先競月身前的半尺之處，嘴裡大笑道：“我此人雖有些自命不凡，但自問行事低調，從不四周招搖，乃至連名號都未曾在江湖上留下過。可有一點不好，那便是有個嗜煙如命的弊端，以是此番才被人抓到，順藤摸瓜將我揪了出來。實不相瞞，正如我方纔所言，此番我現身湖廣，便是受了聞天聽那小老兒的拜托，要來尋回朝廷丟失的那兩千萬兩白銀的軍餉……”

當下他回聲說道：“競月兄的這一刀，我天然是要接的，但卻能夠記賬。至於我會不會像那陸小侯爺普通負債不還，競月兄倒是能夠猜上一猜。”

紛彆出鞘，刀下無情，存亡立判，陰陽永隔。

這一頃刻，幾近算得上是這蕭先生有史以來，最為凶惡的時候了。於公來講，他本就不是甚麼善類，疇昔在暗自裡籌策的那些事，無一不是違法亂紀、枉顧道義的活動，當中不知連累了多少紛爭戰亂，多少家破人亡，乃至於他現在身份，還是從朝廷天牢裡逃脫的重犯；於私來講，前年他仰仗撕臉魔一案，操縱刑捕房的謝貽香一手挑起太元觀和朝廷的爭端，繼而激收回都城的一場兵變，他本身則在內裡渾水摸魚，順手牽羊，發了好大的一筆國難財。

蕭先生的聲音持續說道：“……不料眼下洞庭湖的這一湖水，倒是深得緊了，竟是遠遠超出我的預感，倒教我無從動手。所幸的是，想不到現在正值頭疼之際，剛巧便在這淨湖侯府中遇見了競月兄，可謂是不幸當中的萬幸，當真是喜從天降。”

蕭先生這番話說完，先競月終究開口了。這是他自兩人見麵以來第一次說話，隻是淡淡地說道：“不錯，的確是喜從天降。”

說著，他高舉紛彆的手腕微微一晃，寶刀隨即收回一聲低鳴，在暖和的春日陽光中，出現一陣暗啞的烏光。

當下蕭先生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身子前傾，一張臉往前探出，幾近要貼上劈麵先競月的鼻子。隻聽他大聲說道：“競月兄若要殺了，便請從速動手！但是有一點你需得服膺，那便是本日你若不殺我，那就必須助我一臂之力，一起上不但要服從我的安排，還要與我聯袂共同進退，你我兩人一同停歇湖廣的這場驚天大難！”

目睹先競月這般行動，那蕭先生的眼角不由微微一跳，眼神裡初次流暴露來一絲慌亂，但是目光一轉，頓時消逝不見，化作了一片笑意。他當即站起家來，反而向先競月劈麵走上幾步，揚聲笑道：“話說現在這天底下，還真冇幾小我能讓我看得上眼，競月兄你算一個。倘若我本日真要死了在競月兄刀下，或許倒不是好事。凡人平生數十載，畢竟難逃一死，既然遲早都要死，本日能死在一個本身敬佩的人手裡，也算無怨無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