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七十五章 一滴血[第1頁/共3頁]
這滴血從草海將士身上滴落到被最後這根花蕊吞噬一空,前後不過十幾個彈指罷了,卻讓一眾將士生出一種旁觀虎鬥的感受,寥寥幾根花蕊,薄弱,稀少,不想竟然能發作出一股在疆場上也未幾見的慘烈和狠絕,兩軍相爭,你死我活,莫不過如此。
那些詩詞裡,都是醉裡挑燈看劍的豪氣,或有夢迴吹角連營的欣然。所謂戰,記得的,見過的,旗號獵獵,戰鼓雷鳴,虎狼之師,攻無不克戰無不堪,在那些詩句和史記中是多麼的蕩氣迴腸,詭計陽謀,爾虞我詐,豪傑氣短,後代情長,讓無數人在夢裡魂牽夢繞,久久不能停歇。參軍的日子久了,李落便也曉得戰役遠不如書上寫的那麼澎湃,那麼有讓人氣血上湧的豪傑氣勢,當然如許的場景也是有的,但是除卻這些,另有古板,另有日複一日一伍將士守著哨所看儘邊關的春夏秋冬,很多熟諳,他們熟諳的並非是自家營裡的將軍,而是劈麵城樓裡的敵兵。
龍蛇紙上高漲。看落筆四筵風雨驚。便塵沙出塞,封侯萬裡,印金如鬥,未愜平生。打掃腰間,吹毛劍在,不斬樓蘭心不平。返來晚,聽隨軍鼓吹,已帶邊聲。
李落雙目收緊,心頭一沉,看著這根藤蔓的模樣,他便想起了當年在北府林山縣深山當中,流雲棧被柘木合圖暗害,幾乎被人當作祭品血祭了那朵古怪的石頭花,當初也是這般,無數吸血的發毛紮根進了身子裡,望之生寒。
藤蔓和樹動得都不快,林海當中固然傷害,眼下看來彷彿不如何致命,但是他們都忘了一件事。淡淡的血腥味從那名草海將士身上飄了出去,另有幾滴跟著穀宸進退被抖落到地上,一息以後,無數枝條藤蔓彷彿瘋了普通,從四周八方擠了過來,前後襬布,頭頂另有腳下,當真應了一句上天無路,上天無門。
仗,實在不打也挺好,軍功少了點,但好賴能活著歸去。李落一向記得卓城城南冷巷子裡的那碗麪,阿誰老伯的兒子守過邊塞哨所,也不曉得這些年疇昔,他有冇有活著歸去,如果歸去了,或許現在的他能靜得下心來,守著他父親勞累了一輩子的麪攤。
有將士扯開捆綁在他身上的藤蔓,很緊,用刀隔斷才勉強從這名草海將士身上取下來。忽地,有將士驚呼一聲:“這是甚麼!?”
“帶上他,頓時分開這裡。”李落沉聲喝道。穀宸也未幾說,將那名草海將士扛在肩上,疾步往原路退去。
李落揮動著曉夢刀,將襲來的枝條斬落,現在苦了穀梁淚。
一滴血,從負傷的草海將士身上滴落,不偏不倚掉在一株半尺高,開著明黃色花朵的野花瓣上。花瓣很滑,血滴冇有逗留,一向滑落到了花朵最底部,花蕊抽出來的處所。花蕊細藐小小,毛茸茸的,一共有十餘根,本來隻是擠在一起,你靠著我,我靠著你,相互依偎著,和敦睦睦。就當那滴血落下的刹時,那些花蕊彷彿瘋了普通朝著血滴撲了疇昔,所謂惡狗撲食也不過如此。爭搶之際,竟然另有花蕊對身邊彆的花蕊下毒手,冇有嘴,冇有手腳,那些毛茸茸的藐小絨毛現在都變成了一把把鋒利非常的刀子,狠辣絕情地刺進了離本身比來的火伴身材當中,很難設想一個眨眼之前這還是一朵人畜有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