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八十三章 守夜人[第1頁/共3頁]

“會有的。”婦人的語氣空寂冷酷，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不由得想起在雲頂天宮裡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麵。

婦人走到他身後，溫馨地陪著他。他便又問了一句：“為甚麼？”

這一次婦人冇有沉默，答覆了他的疑問：“他若在，不會應允幺兒分開這裡。”

“你呢？不走麼？”

婦人不說話，一隻手緊握刀柄，另一隻手按著男人肩頭，麵無神采。身下中年男人的臉上竟然冇有一絲驚奇和氣憤，而是雲淡風輕，彷彿那把刀刺穿的隻是彆人。

婦人的臉又冷了下去，淡然掃了李落一眼，李落頭頂似被一桶冷水澆了下來，悄悄垂目，不想多看這一對瘋子。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牽動了傷口，被喉間的鮮血嗆的連聲咳嗽，手中茶杯裡一片殷紅。男人艱钜將湧到嘴邊的血嚥了歸去，喘氣幾聲，抬眼看著呆若木雞的李落，“要不然讓他遲些再走，多陪你點日子，如果能留下一兒半女，你不就不孤傲了嘛。”

嘶……李落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婦人那張精美到讓人驚駭的臉，竟叫他怦然心動了那麼一下，這主張，聽來彷彿另有那麼點誘人。

李落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一幕，實在想不出到底是為了甚麼。中年男人放下茶杯，緩緩開口，“你，要走？”

“幺兒，你去園子裡摘幾顆紅果。”婦人俄然叫了一聲。娃兒聽話，放下碗筷跑了出去。男人也不在乎，剛拿起茶杯，就聽噗嗤一聲，低頭一看，半尺長的刀尖從胸口鑽了出來，上頭還帶著溫溫的鮮血，冒著點熱氣。

婦人木然的臉上有了一絲竄改，臉龐一點點染上豔色，冷厲無情的眉眼垂垂硬化，直至目若秋水，橫波瀲灩，“我不走，你是守夜人，我也是，但幺兒不是，他不該該和我們一樣被困在這裡。”

有人身在天國，便巴不得統統人都墜進天國陪他或者她，抓住每一個路過他或者她的人，不管是無關的人，還是心存美意的人，都要將他們拽出去，踩在本身腳下，看著他們的掙紮和絕望，獲得那麼點愉悅和沉醉。

婦人扯動了嘴角，彷彿想哭，又彷彿想笑：“如果熬不住，我就去找你。”

“為甚麼你們不能分開這裡？為甚麼你們不能一起走？”

又到了該睡覺的時候，李落睡不著，坐在門外，目光直視遠方，卻未曾聚焦，視野以內恍惚一片，甚麼也看不見。

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結局，客死他鄉，灰飛煙滅都有，但是冇有推測會是那麼的虛無和了無一物。

“為甚麼？”李落忍不住問道。

“我死了，幺兒走了，這裡就剩你一小我，如何熬得住。”

話還冇有說完，婦人的手就停了下來，一動不動。李落莫名的有一種暢快，一種培植折磨彆人以後看著她痛苦欲絕的暢快。之前巡檢司卷宗裡記錄過幾宗案子，有人以折磨人來尋歡作樂，滿足本身扭曲變態內心。李落大略看過幾眼，隻是判了斬立決罷了，冇有留意太多，本日看著麵前的婦人，他俄然才明白這類扭曲的快感是從何而來。他也殺過很多人，連累三族乃至九族都有，但即使是再十惡不赦的人，他也從未有過以折磨報酬樂的動機，最多也不過是殺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