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最忌有情[第1頁/共3頁]
“你不必說了,我曉得你想說甚麼。”李落輕聲截斷錢義說話,看了一眼皆有懊喪慚愧之意的四將,和聲說道,“決鬥疆場,就必然會有勝有敗,這一次在秀同城,蒙厥撥汗技高一籌,是我們輸了。不過就算輸了,我們也不能輕言存亡,隻要還活著就有贏的機遇。捨生取義當然慷慨,不過如非萬不得已,能活下去就該活下去,命都冇了,還如何替死去的弟兄報仇。朱智死在我麵前,我卻救不了他,如果要死,我纔是最該死的。”
李落笑了笑,接道:“軍中最忌有情,如果趕上手足兄弟慘死,便恨不得將凶徒碎屍萬段,常常會心氣用事,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
姑蘇小娘見李落說的慎重其事,驚奇問道:“甚麼事?”
“部屬曉得,王爺放心。”姑蘇小娘清冷應道。
夜裡的氣候稍稍風涼了些,不過還是有些悶熱,冇風的時候就有些難過。
一問一答,便又規複了安靜。過了好久,姑蘇小娘俄然嘴唇一動,想說甚麼,隻是話到了嘴邊又嚥了歸去。
李落單獨一人站在瞭台上望著隔川相對的草海大營,敵營中燈火還是,不見少也不見多,離得太遠,看不清劈麵營中的景象,隻能瞥見烏壓壓黑沉沉的山巒下占有一道火龍,望之生畏。
錢義慘淡回道:“大將軍,我和朱智都是孤兒,自小就在虎帳裡長大,那裡有甚麼家。真要提及來,或許卓城棄名樓更像我們的家。”
“姑蘇女人之前可去過疆場?”
李落悄悄吐了一口濁氣,嗯了一聲,看著斛律封寒淡淡說道:“兩軍交兵不斬來使,送客。”
軍中大夫為錢義四將醫治了傷口,外傷還好,內傷好起來要花些光陰。四人受傷都不輕,以錢義和金屈卮負傷最重。侯西來本是漂亮不凡,此番負傷,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逾數寸的傷疤,深可見骨,再也下不去了。錢義斷了兩指,幸虧不是善使長刀的右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金屈卮最慘,經脈重創,如果療養出點不對,一身武服從留下五成已算萬幸。
“那就好。”
“入了中軍騎,今後就少不了這些刀光劍影。”
“朱智他?”錢義幾人齊齊變色,應峰幾將還好些,錢義倒是耐不住心中悲苦,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淒然看著李落。當初李落初入軍旅,身邊隻要七小我,除了沈向東、武塔和楚影兒外,就隻要淳親王親身從定北軍中為李落遴選的四名親衛,錢義朱智和倪青倪白,算起來朱智和錢義一樣,都是最早跟在李落身邊,陪李落曆經了不曉得多少生存亡死,這一次陰陽相隔,今後卻再也見不到了。
“王爺要為朱將軍報仇?”
“如許也好,和我們同路,免得讓他感覺孤單。”李落悄悄一笑,道,“朱智身故,另有我們在,莫要等今後馬放南山的時候讓他看了我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