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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桐又問:“那你之前是在哪兒做的呢?”
婉桐卻拉了拉她,對巧奴福了一福,柔聲道:“姐姐彆活力,我們的確是初來乍到,不懂端方,還得請姐姐多提點照顧著。這丫頭的手不頂用,這水我來替你們打吧。”
奉書不由想起來之前在家時,丫頭下人即使犯了錯,也不過是罰些月銀,再不濟就直接辭退,或是報官,可不敢如此濫用私刑。她記得父親在做贛州知府時審過一個案子。一個富戶思疑家中婢女偷了金飾,吵嘴起來,失手將她打傷致死。那婢女的家人告到了官府,那富戶被打了板子,罰了錢,坐了牢。
盜竊,杖多少;怠惰,杖多少;以下犯上,杖多少;私通仆人,黥麵;違逆仆人,杖死。
“模樣不錯,就是一雙大腳,去做個粗使婢子吧,也算是物儘其用。”
薩仁號令道:“把身上的跳蚤虱子都給我洗下去。”
婉桐一張娃娃臉,看上去隻要十三四,但她說出來的話卻平白帶著些低沉,像是出自三四十歲的大人。奉書被她說得有些不高興了,隨便點點頭,見牆角放著一盆淨水,便走疇昔蹲下,籌算先洗掉手上的血汙。
她倉猝起家轉頭,隻見三四個青衣婢子正堵在門口。頭裡的阿誰十七八歲,細眉薄唇,粉麵含威,紅襦灰裙,頭上簪著一枚小銀簪子,便是方纔說話的阿誰。
幾個光溜溜的小女人站成了一排,白生生的身子把中間的牆壁都映得亮了。薩仁和彆的兩個婆子一個個地檢視。身子結實的,被打發到了左邊。麵龐略微標緻些的,被推到了右邊。阿誰挨巴掌的女人,固然身材飽滿了些,臉上還帶著巴掌印兒,卻也不失清秀,又是一雙尖尖小腳,頓時被分到了右邊。另一個女人嬌小苗條,等輪到她時,主動就往右邊走疇昔。卻有一個婆子攔住了她,讓她舉起胳膊,在她腋下嗅了嗅,然後啐了一口,把她拉到了左邊。
那女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隨後是一陣感激,一麵放本身的行李,一麵淺笑道:“那就……那就感謝了。”
奉書說了編造的出身和名字。婉桐堅信不疑,眼中帶著瑩瑩淚花,“本來你是江西人……我們離得也不遠……今後,今後可要相互照顧纔是。唉,我十五歲,你呢?”
奉書想說:“我身上冇有跳蚤虱子。”
但是話冇出口,另一個文文悄悄的女孩子已經小聲把這句話說出來了。那女孩的臉上立即捱了一巴掌。
那女人點點頭,低聲道:“你也是南邊人?我……我小時,先父曾任惠州通判,在廣東住過。我叫……我叫婉桐。”
“就是……唉,我前幾年一向在弘吉剌忠武王府上,做粗活……每天看人神采,連個說話的漢人火伴都冇有。厥後……厥後……”她俄然臉一紅,扭捏了一陣子,才說:“前幾天賦給賣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