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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至元十九年十仲春初九日，距文天祥起兵勤王，已疇昔了將近八年。距他兵敗被俘、宋主蹈海，已疇昔了近四年。這短短的一句話，便是他這八年間的全數概括。

母親勉強淺笑著，安撫她：“你二叔要去廣東惠州仕進，我們得從速跟去，腳程千萬不能慢。惠州那邊不兵戈，安然得很，熱烈得很。今後啊，你想做新衣服、買新玩具，娘再做給你，買給你。等我們找到爹爹，打退韃子，再帶你回家，嗯？”

那是文天祥在朝中的一個同僚的家眷，之前也曾來家裡做客的。歐陽氏正在和那家的主母酬酢。

歐陽氏冇聽完，就明白了她的意義，重重歎了口氣，叫人傳話，叫賬房給不肯意走的丫頭仆人一人支二十兩銀子。話一傳出，隻聽得呼啦啦的一陣腳步聲紛至遝來，竟有一多數的人前來告彆。

隻是氣候愈發濕熱，偶然竟難以忍耐。還不到四月，三天裡便有兩天像蒸籠普通，氛圍裡的味道也怪怪的。三姐環兒從小嬌滴滴的，此時更是難捱，幸虧冇有生甚麼大病。但是大姐的病卻一向冇好，而身子一貫健壯的小妹壽兒，竟也染上了瘴疾。終究，一家人在河源縣耽了下來，走馬燈似的請大夫。

奉書怔住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

街上的人也奇奇特怪的。因為氣候濕熱，夏天時，女人出門竟有隻著半袖的，暴露下半截或白或黑、或柴或肥的臂膀。如果在故鄉，這便是不守婦道的浪□□子無疑。但本地人竟似司空見慣，也很少有人特地將眼睛往那些光著的手腕子上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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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地上抓了些泥土，想重新把麵孔塗黑，但是眼中老是不由自主地排泄淚水，在臉上衝出兩道淚印兒，把她變成了一個小花貓。

母親嚴令奉書不準學本地女人，令她不管氣候多熱，也得穿得正端莊經，外套裡還要另套一副中衣。她過未幾久就放棄了矜持，冇人時，總要悄悄捲起袖子。有一次，她光著臂膀在院子裡玩，卻被兩個哥哥瞥見了。哥哥們朝她皺了皺眉，但是甚麼也冇說，因為他們不但掀起了兩隻袖子，褲腿也是捲起來的。

因為誰也不曉得，收信人現在到底在那邊。

家裡的大人們彷彿一下子都老了好幾歲。他們要記念死者，卻還要照顧生者。奉書因為見了小妹，被逼著灌了好幾天的藥。幸虧，她並冇有抱病。

固然有些不刻薄，但她也想不出更好的體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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