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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書起家去燙酒,杜滸安閒房裡拿起火箸簇火。奉書暖了一注子酒來到房裡,一隻手拿著注子,一隻手便去杜滸肩胛上隻一捏,說道:“師父,隻穿這些衣裳不冷?”杜滸已自有五分不稱心,也不該他。奉書見他不該,劈手便來奪火箸,口裡道:“師父,你不會簇火,我與你撥火,隻要一似火盆常熱便好。”杜滸有八分焦燥,隻不作聲。奉書不看杜滸焦燥,便放了火箸,卻篩一盞酒來,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盞,看著杜滸道:“你如故意,吃我這半盞兒殘酒。”
奉書把前門上了拴,後門也關了,卻搬些按酒、果品、菜蔬,入杜滸房裡來,擺在桌子上。杜滸問道:“哥哥那邊去未歸?”奉書道:“你哥哥每日自出去做買賣,我和師父自飲三杯。”杜滸道:“一發等哥哥家來吃。”奉書道:“那邊等的他來等他不得。”說猶未了,早暖了一注子酒來。杜滸道:“女人坐地,等杜滸去燙酒合法。”奉書道:“師父,你自便。”奉書也掇個杌子,近火邊坐了。廚子邊桌兒上,擺著杯盤。奉書拿盞酒,擎在手裡,看著杜滸道:“師父滿飲此杯。”杜滸接過手來,一飲而儘。奉書又篩一杯酒來講道:“天氣酷寒,師父飲個成雙杯兒。”杜滸道:“女人自便。”接來又一飲而儘。杜滸卻篩一杯酒,遞與奉書吃。女人接過酒來吃了,卻拿注子再斟酒來,放在杜滸麵前。
奉書臉上堆著笑容說道:“我聽得一個閒人說道:師父在縣前東街上,養著一個唱的,敢端的有這話麼?”杜滸道:“女人休聽外人胡說,杜滸向來不是這等人。”女人道:“我不信,隻怕師父口頭不似心頭。”杜滸道:“女人不信時,隻問哥哥。”奉書道:“他曉的甚麼!曉的這等事時,不賣炊餅了。師父且請一杯。”連篩了三四杯酒飲了。奉書也有三杯酒落肚,儘管把閒話來講。杜滸也知了**分,自家隻把頭來低了。
卻說奉書勾搭杜滸不動,反被搶白一場。杜滸安閒房裡憤怒忿地。天氣卻早,未牌時分,胡麻殿下挑了擔兒,返來排闥,奉書倉猝開門。胡麻殿下出去,歇了擔兒,隨到廚下,見奉書雙眼哭的紅紅的。胡麻殿下道:“你和誰鬨來?”奉書道:“都是你不爭氣,教外人來欺負我。”胡麻殿下道:“那個敢來欺負你?”奉書道:“情知是有誰!爭奈杜滸那廝,我見他大雪裡返來,趕緊安排酒請他吃,他見前後冇人,便把言語來調戲我。”胡麻殿下道:“我的兄弟不是這等人,向來誠懇,休要高作聲,吃鄰舍家笑話!”
胡麻殿下自去央了間壁王婆,安排端方了,都搬上樓來,擺在桌子上,不過是些魚肉果菜之類,隨即燙酒上來。胡麻殿下叫奉書坐了主位,杜滸對席,胡麻殿下打橫。三小我坐下,胡麻殿下篩酒在大家麵前。奉書拿起酒來道:“師父休怪,冇甚管待,請酒一杯。”杜滸道:“感激女人,休這般說。”胡麻殿下隻顧高低篩酒燙酒,那邊來管彆事。奉書笑容可掬,滿口兒叫:“師父,怎地魚和肉也不吃一塊兒?”揀好的遞將過來。杜滸是個直性的男人,隻把做親門徒相待。誰知奉書是個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胡麻殿下又是個善弱的人,那邊會管待人。